温体仁这时指着一边篱笆笑道:“曹化淳现在是一段篱笆,他也孤立着呢。韩僙,钱龙锡这帮家伙自视正人君子,和太监不愿深交。觉得有污身份。而曹化淳这么有心眼的人一定知道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的道理,他一定也在寻找帮手,我们正好合在一起。”
高捷听温体仁曹化淳有心眼,他摇了摇头说道:“这我倒没看出来。就凭这家伙那么贪,就不象有心眼的人。”
温体仁叹了口气,目光中露出一丝隐忧来,他说道:“这才是他可怕的地方。其实,象他这种阉人若没点爱好,皇上敢用他吗?魏忠贤就是很好一个教训。曹化淳狡猾就狡滑在这地方,他虽贪财,却很适度,一个忠顺,体贴皇上心意,贪点小财,没什么大野心的太监,皇上将来一定会大用他的。所以,我们一定不要得罪他,而要和他成为朋友。建我们自己的篱笆墙。”
高捷不得不佩服温体仁比自己想得透彻。
温体仁走到篱笆旁,用力去拔一个小榆树。因他太用力,竟显得有些咬牙切齿。
高捷不明白温体仁刚才还要建篱笆墙,为何现在又拔开篱笆了。
他忙去帮忙。谁知温体仁这时猛一用力,正好把那小榆树拔下来。他力量太大,不能收住身体,手拿着小榆树,噔噔噔向后倒去。正撞在高捷身上,险些摔个大跟头。
温体仁哈哈大笑;“高大人,你看到没有,在建自己的篱笆前,要先拔去别人的篱笆。而拔别人的篱笆,通常都要费点劲。”
高捷拍掌大笑:“温大人说得太对了,我早就看韩僙这些老木桩子不顺眼了。只是,却不知从哪下手。”
温体仁狠狠地把榆树扔到地上,朝高捷说道:“下手的地方就是今天早上袁崇焕的奏章。
他擅杀边帅,正是取死之道。他是韩僙的门生,钱龙锡和他交情极深,搬倒他,就搬倒一大片篱笆墙。“
高捷疑惑地说道:“袁崇焕不是说,是女真人杀死了毛文龙吗?而且孔有德也押到京城了,他正供认不讳,怎么倒说袁崇焕擅杀边帅?“
温体仁冷笑一声,很自负地背手在阴极屋前走着:“高大人,孔有德押入大牢后,你看过他没有?“
高捷连忙摇头。孔有德已经是叛将,不久就要被杀,自己看他做甚。“
他疑惑的目光让温体仁笑起来:“高大人,想搬倒对手,鸡蛋里还要挑骨头,更何况这是鸡蛋已经快俘出小鸡了,里面肯定有骨头。而且至少有三根骨头。”
高捷听可以挑出骨头,他马上兴奋。满脸冒红光地问;“到底是什么骨头?”
温体仁冷笑道:“第一个,袁崇焕说孔有德 召认多儿衮回去杀杀毛文龙,孔有德也承认此事,但是,当时多儿衮根本没机会接近毛文龙,他怎么就知道让人扮成军医来杀毛文龙。
第二,孔有德在大殿上的说词虽和袁崇焕所奏没什么太出入。但在大牢里我详细问到他时,却发现一个问题,这里面有一个重要人物,袁崇焕没有提。那就是对这件事起很大作用的李鸿基。“
“李鸿基?他去双岛了?他去那儿干什么?“高捷惊讶地问。
“他说是曹化淳让他去了双岛,说曹化淳破获一个女真奸细网,从而知道有人想刺杀袁崇焕,所以他去了双岛,但据我所以,曹化淳根本没破获过什么女真奸细网。
第三,当初毛文龙付将陈继盛把谢尚政抓了起来,后来又放了,他为什么抓谢尚政,他一定怀疑谢尚政和杀毛文龙有关。
综合这三点,我们还怕不能整理出一个袁崇焕杀毛文龙,李鸿基是帮凶的故事来。还想不出他们杀毛文龙后嫁祸女真人的理由来。
高捷听一句重重点一下头,他现在太佩服温体仁了。他也想搬倒韩僙他们啊,可是,这么长时间了,他却不知从哪下手可以搬倒这个庞然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