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献的话，刘芳亮一时没有说话，而是先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一阵剧痛传来。

太好了，不是在做梦。

自己等人，终于在大人的带领下，打败了强大无比的敌军！

此番大胜，看来自己的千总之位也可以向上更进一步了，或许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成为真正的刘将军！

李献怔怔地看着刘芳亮，不知道这位刘将军是发了什么疯，为什么突然开始掐自己的胳膊，然后脸上又露出傻笑。

“刘将军……”李献怯生生地问道。

刘芳亮顿时反应了过来。

“啊？还愣着做啥啊？赶紧跟老子冲，去烧敌人的营寨！”

刘芳亮一声大喝，随即便手持大刀，带着李献等人，追着那些溃逃的敌军，向着后金大营的方向，杀了过去。

赵率教浑身浴血，带着手下铁骑，正与阿济格率领的后金骑兵奋力厮杀。

后金这一方，可谓是占尽优势，人数四倍于明军，阿济格此战的任务也是全灭敌军，所以他并未将手头所有兵力都投入到战场上，而是留下了约六千人的预备队，守在敌军的退路上。

万一明军撤退，这些伏兵便可以暴起狙击敌军，以尽全功。

但面前的这支明军，显然战意惊人，尤其是为首的那员老将，虽已年近花甲，但却是老而弥坚，率领手下部众，不顾面前的重重大军，竟然是死战不退！

虽然后金骑兵数量要远远超过明军，但此刻从眼前的局面上看，双方竟然是杀了个平分秋色。

赵率教这一次带来的，是他手下最精锐的骑兵，其精锐程度，便是在整个大明边军中，也是排的上号的，而赵率教也一直以自己麾下的这支兵马而自豪。

这支部队，跟随赵率教征战沙场多年，可谓是战功累累，杀敌无数。

然而此刻在敌军阵中，奋力冲杀的赵率教，一颗心却是慢慢地下沉，压抑无比。

己方已经拼尽全力，为了鼓舞士气，自己更是不惜体力地亲自冲杀，早已到达了体能的极限，然而就这样，自己的这支部队还是被敌人牢牢挡住，不得寸进。

眼前局面虽然看似平局，但赵率教心知肚明，再用不了多少时间，自己的体能即将耗尽，而跟随自己身后的这些老兄弟们，其实也和自己差不多，体力上都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连续赶了三天三夜的路，只是在昨晚方才小小地休息一场，众人原本就已经是一支疲劳之师，然而为了完成军令，在自己的带领下，众人方才勉强鼓舞精神，前来与这支强大的敌军作战。

兵法云，千里远征，必蹶上将军，自己这么一支疲惫之师，能够和强大的敌人拼到这个时候，已经很了不起了。

想到这里，赵率教想起远在宁远的袁崇焕，不禁一声叹息。

“督师，末将此番，怕是回不去了！”赵率教默默想道。

“将军，敌众我寡，此战的目标，我等是无法实现了，末将愿为大人断后，请大人速速撤退吧！”同样是浑身浴血的副将周斐，提着大刀冲了过来，对赵率教低声说道。

赵率教看了周斐一眼，摇了摇头，“士气可鼓不可泄，敌众我寡，更不能轻言撤退！时至今日，我等唯有继续冲杀，大不了一死报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