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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老人家,这‘盐老虎’又做何解呢?‘盐铁专卖’乃是孝武皇帝钦定的国策,朝廷上也设有专门的盐铁官,莫非还有人敢上下其手不成?”萧逸深知,煮盐和冶铁就是这个时代的两大经济命脉,不客气的说,谁掌控了盐、铁,谁就握住了半壁江山!
“盐铁专卖本是不假,而且国家有律法规定,一石海盐折价800文,这是粟米价格的八倍,若是果真如此,我们这些渔民就是居荒地,顶飙风,也足以衣食无忧,可惜,这广陵郡的天,不是大汉的天呀!
商贾们层层剥削,一石海盐莫说800钱,就是200钱也难以拿到手呀,而且你看看,他们付给老汉的都是些什么钱?”
说话间,老汉刘喜从怀里摸出一个布袋,倒出十几枚汉代通用的五珠钱,不过这些钱吗,有的缺心,有的缺边,有的干脆就是一劈两半,全是些劣钱!
自从汉武帝以来,天下通用的都是五珠钱,这种铜钱质量上好,重量也合适,外圆内方,携带方便,因此深受百姓的欢迎,两汉的币制也一直比较稳定!
到了汉灵帝时期,外戚、宦官当权,拼命的剥削百姓,强买强卖不说,不知那位高人给出的主意,把铜钱挖掉心,一分为二,成了‘缺心钱’和‘缺边钱’,然后一枚当两枚用,百姓们畏惧权势,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特权,永远是贵族专有的,百姓们收下这些劣钱容易,要想再花出去可就难了,那怕两枚当一枚用,那些商贾们也会再打上几个折扣,甚至干脆就拒收劣钱,长此以往,贵族富了,百姓苦了,天下也就乱了!
有人说了,这些劣钱我不收不行吗?……答案是,还真不行!
就以这些渔民为例,他们辛辛苦苦熬煮出海盐来,只能坐等那些商贾大户来收购,如果自己贩卖的话,一则国家律条不允许,因为盐铁是专卖的……,第二,百姓们也没有长途贩运的能力,一路上关卡林立,如果没有一点势力、背景的话,光是那些重税你就受不了,还没等走到目的地呢,货物就会赔个干净,连内裤都剩不下!
海盐卖不出价钱,因为战乱的原因,粮食的价格却是猛涨,就以关中为例,当初董卓为乱时,甚至出现过‘斗米万钱’的天价,徐州这里也好不了多少,因此渔民们一直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饿死者不计其数!
“如果只是缺钱、少钱,老汉咬咬牙也还能坚持,最可恨的是连这点救命钱都不给我们留呀,沿海一带有很多的盐枭,这些人手持利刃,明火执仗,专门抢劫渔民家里煮好的海盐,还屡屡杀伤人命,大家都畏惧的管他们叫‘盐老虎!’”
说着刘喜掀开自己的衣襟,一道长长的暗黑色伤疤出现在胸膛上,就像一条大蜈蚣爬在那里,狰狞恐怖,从痕迹上就可以看出,当初这道伤口是何等之深,“这就是那些盐枭干的好事,若不是老汉命大,早就一命归西了!”
“盐枭如此横行无忌,当地的官府就不管吗?据小子所知,广陵郡太守-陈登可是一员干才呀!”萧逸还是一脸笑容,就像拉家常一般,不过提到‘陈登’二字时,顺手摸了摸鼻子!
这个动作,别人都没什么反应,在一旁侍立的小斌、曹性却条件反射似的摸向了腰间的剑柄,玄甲军中的士兵都知道,自家大都督一摸鼻子就是要杀人了,如果是一边微笑着,一边摸鼻子,那绝对是要大开杀戒,血流成河!
“陈太守是员干才倒是不假,不过吗~~~哎!”老汉刘喜欲言又止,显然是心中有所顾忌。
“那陈太守怎么样,莫非他也管不了这些‘盐老虎’不成?”
“他不是管不了,而是不会管,因为陈家就是广陵郡中最大的‘盐老虎’呀!”老汉刘喜沉默不语,他那个始终不发一言的儿子刘虎却突然站了起来,瘸着腿来到萧逸面前,目光中异彩连连,有惧怕,有尊敬,还有一丝期待!
“大虎,慎言,小心祸从口出呀!”刘喜没想到自己一向沉默寡言的儿子会突然冒出来,连忙出言斥责,可见心中对陈家是何等的惧怕!
广陵郡有句谚语,‘铁打的陈家,流水的州牧’,这些年来徐州牧一连换了好几位,陶谦、刘备、吕布,最近又换了一位什么‘鬼面萧郎’,可不管州牧怎么换,陈家还是毅力不倒,至于州牧的政令,从来都管不到广陵郡这里来,陈家才是这里的土皇帝,可谓一手遮天呀!
“无妨,我们这次来广陵郡,就是想取些海盐走,弄清其中的门路,也好下手不是!”萧逸倒是很喜欢这个叫刘虎的伤兵,还亲手递了碗酒过去,对方连忙躬身接过,一饮而尽!
“你们是来收海盐的,那什么价格?”刘喜先是一愣,接着面露喜色,商队对他们这些渔民来讲就是救星呀,因为最吝啬的商队,也比白白便宜那些‘盐老虎’强上百倍!
“就按照官价,800文一石海盐,绝对是成色十足的好五珠钱如何?”
“800文……”刘喜已经不是惊喜,而是狂喜了,连声音都颤抖起来,“那你们能收多少海盐?”
“呵呵,多多益善,你们广陵郡有多少,我就能收多少!”萧逸目露寒光,这次他要狮子大开口,通吃了!
“今天表妹结婚,我要去送亲,实在没时间码字,所以只能更一章了,亲爱的读者们见谅一下,我会尽快补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