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大毛的话,表情憨厚的摊贩顿时变了脸色,他从背后抽出一根钢钎就要打大毛,嘴里用洪语嘀哩咕噜的厉声说了起来。
六子拦住他道:“干嘛?干嘛?你的料不好,还不准我们伙计说出来?”
然后他又瞪了大毛一眼:“草拟吗,管住你这张贱嘴,你咋这么欠揍?在踏马这地方乱说什么?”
大毛一脸委屈:“六爷,我是顾问,我必须得把我的判断告诉你们呀。”
六子怒气冲冲的说道:“那也别说这么大声,咱们自己知道就行了!”
赌石的重点在一个‘赌’字上面,它具有神秘性,一块石头到底什么价值,没有打磨开之前谁也不知道。
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同样,一千个赌石人对一块石头就有一千种判断一千种价钱,这个行业最忌不看好石头的人乱说,会影响其他人的判断,进而影响石头的价格。
不过,自己人之间沟通没问题,所以六子骂过大毛后又看向摊贩:“咋了,你挺霸道呀,我们自己人之间交流有意见?”
摊贩一愣,改用汉语说道:“你闷跟着个王八蛋是字迹人?塔是个傻的呀,你闷听塔的?哈哈!”
这种僵硬的汉语听起来最费劲,六子用洪语跟他交流,然后回头对李杜说道:“这孙子最近两天挨个摊位看,嘴里没几句好话,摊贩们认识他了,觉得他是个煞笔所以没打他。”
说到这里,他指着大毛道:“你走运了,玛德,要不是大家觉得你是个煞笔,早踏马将你给剁了!”
大毛气道:“我说的是真的,你看这款料子,是,它是黑乌砂,可黑乌砂就肯定出料?这样的话还赌什么?大家都买黑乌砂得了!”
“过来看,这是什么黑乌砂?皮上有油对吧?这说明经过很多道手了,经手人都对它没信心,所以看过摸过后却不开。再看皮色,是,黑的,可它不够黑……”
“这上面有蟒带呀。”钟大炮拍拍石头说道。
大毛冷笑道:“这叫蟒带?炮爷,这叫蟒皮!大蟒脱皮去,留下一条皮挂在这里而已,真身早不见啦!”
听了他的话,李杜笑道:“有点意思,你说,这块石头什么情况?”
“一块黑石头,八十块钱买了可以去赚个热闹。”大毛笃定的说道。
钟大炮和六子看向李杜,李杜没有评价,而是问道:“你以前干嘛的?为什么懂这么多玉石的资料?”
提到这个话题,大毛情绪有些低沉:“我是瑞丽最大的玉石店飞凤凰的员工,不信你们去查我背景。我爷爷是玉石行业的专家,在滇南大学做教授,我爸爸和我二叔则给人做采石顾问,所以我从小就接触这些东西。”
六子纳闷道:“哟,名家后代啊,那你跑来这里干嘛?还不带钱,跑来找刺激?”
大毛的眼睛有些红了:“妈个比,我爸爸、二叔给人杀了!”
这话像一个响雷,众人吃惊:“什么?”
大毛咬着牙道:“草他吗的,我爸他们,在一台车里被卡车撞了,里面人都死了。我爷爷知道后伤心,然后高血压发作导致脑溢血,也踏马死了,我料理了他们后事,就来查这件事!”
李杜道:“这或许是车祸吧?”
大毛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你信?卡车撞了面包车之后,不但没有减速还一直踩油门往前撞直到撞垮了一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