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飞机的玻璃窗,俯瞰下去,可以看到那犹如星落棋盘一般在眼前展现开来的城市。
一条蜿蜒的河流将城市分割成为两部分,正中央的小小圈子里,规划整齐,仿佛一枚钥匙般,以东北方向的圆为中心,放射性地往外辐射,笔直的街道一目了然,就像是曼哈顿的上/城区和中/城区一般,规整地让迷路几乎不可能。
可是,这仅仅只是一个小圈子,巴掌大小的地方,在那之外,所有的规划顿时就变得一团糟起来,道路好像蜿蜒曲折的流线,歪歪扭扭地延伸开来,那充满艺术气息的龙飞凤舞看起来一点头绪都没有,大小不一的豆腐块充满了难以描述的随性和肆意。
这里就是巴黎,整个欧洲大陆上最繁华的中心,同时也是艺术、文化、历史最为丰富的都市之一,埃菲尔铁塔、凯旋门、卢浮宫等数不胜数的名胜赋予了这座城市厚重的文化气息;而行事随意、自由散漫、潇洒不羁的法国人则在日常生活中都带上了一丝令人羡慕的浪漫,这一切使得巴黎成为了举世闻名的浪漫之都。
从纽约就可以看得出来欧洲人和北美人的最大不同——下/城区是当初欧洲人登陆美国之后的根据地,街道随意散漫,没有规格,大街小巷走着走着就仿佛进入了迷宫;而上/城区和中/城区则完全按照棋盘的方格进行规划,纵横分明,寻找任何一个地点都无比轻松简单,充满了现代人的智慧。
前者代表了原汁原味的艺术传承和历史底蕴,后者则代表了现代商业发展的极致。
拿破仑三世时期,由塞纳区长官奥斯曼主持的巴黎改建规划,旨在缓解城市迅速发展与其相对滞后的功能结构之间的矛盾,通过扩大道路,疏解城市交通,建筑大面积公园,完善市政工程等,使巴黎成为当时世界上最美丽、最现代化的大城市之一。但在城市规划历史上人们褒贬不一。
当时,城市规划就从市中心开始,将所有的建筑推掉,重新规划街道,笔直而宽敞,这就是香榭丽舍大街的由来,同时周围的街道放射性地延伸出去,所有街道都一眼可以望到底,避免了交通拥堵的窘境。
可是,这一举措却遭遇到了当地市民的强烈反对,甚至组织了多次大规模的示威游行,他们对香榭丽舍嗤之以鼻,认为这种充满商业气息的规划,太过简单粗暴,完全丢失了法国的历史和文化底蕴,更像是暴发户一般。
经过多方交涉,城市规划还是被迫叫停,道路规划也没有能够完成。这才形成了巴黎如今独特的景象。
不可否认,以凯旋门、香榭丽舍大街为中心的区域举世闻名,成为无数游客必须拜访的胜地;但对于巴黎当地居民来说,那片区域却令人厌恶,如果没有必要的话,他们甚至会有意避开那片区域,坚称那不是巴黎的一部分。
“这就是欧洲吗?”即使是沉稳内敛的布兰登,也有些按耐不住了。不知道是因为长途飞行太过劳累,不由有些烦躁;还是因为他第一次离开北美大陆,新世界的新奇带来的亢奋,又或者是二者都有之。
陆离也忍不住有些亢奋,这也是他第一次抵达欧洲大陆,虽然这片土地之上的历史悠久程度比不上中/国,但这里却孕育出了璀璨繁华的艺术和文化,这种底蕴至今依旧是宝贵的财产,即使是两次世界大战毁灭了无数珍品,可是在艺术传承方面,欧洲依旧有着令人惊叹的底蕴。
更何况,欧洲的建筑是如此与众不同,国人对“西方文化”、“西方建筑”的典型记忆,就是来自于欧洲。现在,陆离终于有机会亲自漫步在欧洲的街道上了。
不由自主地,陆离也有些期待起来。
飞机平稳地在机场跑道上完成着陆,乘客们都不由开始活动着四肢,舒展一下酸痛的肌肉。
等待了一会,总算是走下飞机,空气里沸腾的热空气扑面而来,让人清晰地感受到欧洲大陆的盛夏,视线里满满当当地全部都是人群,海关的关口更是堆积了数百人,蜿蜒的队伍在缓慢地移动着,几乎看不到尽头。
漫长的飞行,穿越了整个北美大陆,穿越了整个大西洋,双腿已经水肿得不像话,长途飞行变成了一种煎熬,落地的时候,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飞过来的,只是感叹着,终于感受到地气了。
“游客真的太多了。”东尼忍不住惊叹到。
眼前可以看到,将近三分之一都是亚裔面孔,其中还有不少都是旅行团,整个抵达大厅已经是人满为患。如此景象着实让人瞠目结舌,尤其是对于习惯了牧场地广人稀的布兰登来说,这就更加匪夷所思了,难得一见地,布兰登有些拘谨焦躁。
陆离却是习以为常,再密集的人群,和纽约、北/京、上/海比较起来,这都只是洒洒水。更何况,陆离可是经历过无数次春运考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