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凉凉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满满都是嘲讽和冷意。
林国公看他这神情,便是浑身一凛,已经证实了那个答案,接着又是惊又是怒,浑身颤抖:“他是云霞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你早就找到了?居然拉着他跟你一起谋反!成功便是,若不成,那就是死!”
“那就让他跟着本王一起去死好了!”梁王嗤笑,猛然回过头,落到他身上的目光带着疯狂的恨绝,却笑着:“本王的外甥啊,不是池中之物!就算没有本王,他也会一步步地爬起来,功成名就。若不拉着他到本王这边,难道让他成为皇帝的忠臣?然后拔给太子,帮着杀母的仇人?”
林国公听着,浑身一凛。
对啊,有些事,本就没有选择,不选择,那就意味着背叛!
沉默了一会,林国公才说:“这件事,你不告诉他吗?”
“你觉得应该告诉?”梁王呵一声冷笑,然后转身离去。
林国公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心中五味翻杂,那种酸涩与悔意,似要把他席卷而去。
这种事情,也许褚云攀一点也不想知道。
梁王离开那个废弃的园子,彦西上前低声道:“这次皇上……没人叫殿下……”
梁王剑眉轻扬,冷笑:“不再需要了吧!”
说着,放在身则的拳头紧紧地握着,整个人冰冷的如同出削的利剑一般寒芒毕露,稍微靠近,就能把人碎撕万段一般。
东暖阁——
正宣帝正躺在床上,褚云攀一步步走进来,在床前跪下:“末将参见皇上。”
正宣帝看着恭敬地俯首跪于自己跟前的褚云攀,微微一叹:“起吧!赐座!”
“谢皇上。”褚云攀直起身,就在床边不远的一个鼓腿梨木园凳坐下。
“此事……真是误会一场。”正宣帝缓缓地说着要起身,褚云攀连忙扶着他起来,让他靠坐在床上,又把明黄锦面靠枕塞到他的后背。“倒是让你受惊了。”
“末将惶恐!”褚云攀淡淡道。
正宣帝见他态度恭敬殷切,满意地一笑:“太子年轻气盛,但却是个重才之人,以后就靠你多扶持着他了。”
“末将令命。”褚云攀道。
“唉……”正宣帝却摆了摆手,笑道:“他虽是君,你是臣,但朕希望你们是君臣,但却能亲如手足。”
正宣帝看着褚云攀的脸,越看越觉得他像云霞,他一定是云霞的转世!才华出众,又对自己如此的尊敬。
只要想到这个可能,正宣帝心中的愧疚才缓缓地散去。
云霞和梁王一样都是她的孩子……若云霞能扶持着太子……姐弟间一笑泯恩仇,那他也死而无憾了。
萧姐姐为人胸襟广阔,便是仇人,也能一笑泯恩仇。
但梁王……为什么就学不来萧姐姐这一点呢?性格古怪刁钻,还小家子气。
云霞那么开朗乖巧,该能做到这一点吧!
想着,正宣帝就看着褚云攀,这个孩子一定是云霞的转世,他替云霞,也替萧姐姐原谅了他,将来会扶持着太子,共创大齐江山的一片辉煌。
“皇上。”这时蔡结走了进来,“外面书生请愿的事情平息了。倒是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说着看了褚云攀一眼。
“什么有趣之事?”正宣帝听着也来了几分好奇。
蔡结便把外头的事情说了。
当时宫门外面,因着炎热秋老虎的炙烤,书生们都有些不耐烦了。
然后开始讨论着太子所做过的混帐事,越说越激昂。
“去年秤州定山塌了,死了足足上百人,都说那就是天子祭场,到太子府搜天子复还令,结果没有搜出来,也说是定山之事是假的……但是我定山那边的亲戚说定山真建了天子祭场……但这也是他们皇家自己的事情,也就是那样了。”
“后来还出了苗公子的事情,也是掩盖了过去……虽然实在令人作呕,但也不过是风月之事,只好捏着鼻子不当回事。”
“现在居然为了一己之力,谋害功臣子,实在是天理难容。”
众学子们越说越激昂,都快要等不及结果,就要跳起来了。
不料,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愤怒的娇喝声响起:“现在结果还没有出来呢,你们就在这里胡说八道,还有没有王法?”
众人回过头来,只见是一名长相娇美动人,穿着一身百合水红色的褙子,身材婀娜娇少女走来。
学子们一愣,领头的那一个说:“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
“我怎么不懂?”少女气愤的说:“你们都说太子对不起褚家,而我就是褚家的人!我是褚家尊贵的嫡长女,镇西侯正是我的亲哥哥,你说我有没有说话的资格?”
众人听着都是惊了一惊。
“也只有你们这些书呆子,才会这在这里自以为正义地乱嚷乱叫。我们作为受害人,却比谁都理智!我们都相信太子殿下是冤枉的,是被人陷害,挑拨我们两家的关系!”褚妙书义正言辞的说。
此言一出,所有人又是一惊,正有人想要反驳他,说他是褚家的嫡女,嫡庶相争,自来与褚云攀关系不太好。
不想,正在这个时候,从宫里面奔出来一个小太监,高声嚷道:“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不论是林国公,了空大师还是骆公公,一致认为那不是太子所书,那一封密信是太子的侧妃所为!为的,不过是保住他们冯家的荣花富贵而已!”
“啊……什么?真的不是太子干的!”众书生俱是惊了。“真的是那个侧妃?”
早有些不敢请愿,却是被逼着来的人说:“不过,如此说了也更合情合理!毕竟现在没有谁比冯家人更想保住冯家的荣华富贵了!”
“看看!我说的都对了吧?太子殿下又怎么会做这种事情!”褚妙书得意的一笑。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好像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是这个世上唯一理智而相信着太子的人,那么的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