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尊小心!”
鄯城西城墙,身穿绿色官袍的县令突然听到一声呼唤,整个人腾飞了起来,然后砸在了地上!
痛!
后背处传来钻心的疼痛,那是不知道搁到了什么东西。
摔得七荤八素的县令甩了甩头,努力回忆着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
好像是有人在出声提醒我,然后我转头正好看到几支箭矢飞了过来,最后自己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了!
我中箭了?
县令眉头一皱,快速在自己身上摸了起来!
嗯,手上有些湿润,举起一看,那是血!
可是!
县令的眉头皱得更深,为何本官感觉不到疼痛?难道说,中箭的第一瞬间麻木了,还是说自己要死了不会痛?
不对!
不对!
后背的疼痛感很清晰,县令总算有些清醒过来,他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上趴着一个身穿粗儒袍的中年!
那是!
“师爷!”
县令一下子慌了神,用力翻过身子,将原本趴在身上的人抱在了怀里,“师爷,你怎么样,师爷!”
怀中的人咧嘴一笑,艰难张开了嘴,却说不出一个字,鲜血从那嘴里迸出。
“啊!师爷!”
县令哪里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是师爷扑倒了自己,救了自己的命啊!他哀嚎一声:“你怎么这么傻!”
怀里的师爷脸上依旧是挂着惨笑,嘴巴一张,又是一口血咳了出来,随后脖子一偏,直接去了!
愣愣地看着怀里已经相处五年的师爷,县令的眼泪一个劲儿往下淌。
“轰隆!”
突然,一声巨响传来!
县令木然转头望去,那是城门口方向,一朵蘑菇云腾空升起
鄯城,敌人并未因为一次进攻无效而退却,反而是越发疯狂。
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如同浪潮拍打在土夯实的城墙之上。
不断有云梯被推到,有土浑谷士兵嗷嗷叫着被金汁烫伤,被滚木砸死,被士兵刺死,被那位身穿绿袍的县令双手持着唐刀砍死。
在第六波进攻结束之后,傍晚终于来临,敌人终于停止了进攻。
这一日,守城的将士再度减员八百人,剩下的能作战的仅仅不到两千人。
相较鄯城的攻防战,突厥都护府整个下午只听到轰隆的声音,却没有一次敌人的攻击,看上去倒是相安无事。
可实际上,都护府的所有人都知道,明日,就是血战的时候。
都护府已经没有能够制作拒马的木头,即便是有木头,也没有足够的手雷再布雷区。
什钵苾借着傍晚的余晖,站在了都护府剩下的两万余名士兵面前,他缓缓行了一个军礼道:“诸位将士,我们是军人!是应该保家卫国的军人!所以,明日请诸位抱着必死之决心,冲杀在队伍的最前头!我们杀敌越多,身后那些临时抽调起来的牧民才更有活命的机会!
所以,我给每一位士兵准备了一个手雷,当你们坠马了,被砍伤了,请在你们还有知觉,还能动的时候,拉响手雷!明日,我将在最前头陪着大家一起冲锋杀敌!”
什钵苾率先拿起一个手雷,放入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吩咐身后的亲卫,欲将手雷分发!
突然,一道声音传来:“都护!都护!援军到了!”
援军到了?
什钵苾顺着声音出现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名身穿皮甲的士兵,他正一边叫着一边向自己这边跑!
士兵方阵一下子哄闹了起来!
“援军到了?”
“我没有听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