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台下的师生们一礼,李承乾气成丹田道:“感谢各位教习、各位同学愿意帮助我们三兄弟!接下来,我想给大伙分分工,希望各位教习各位同窗能够通力合作,将这次的贫民帮扶活动有序进行!
首先是募捐,这分工作由李泰和勋贵班级负责;其次是统计,由李恪和寒门班级负责;最后,物资分发和监督管理,还请辛苦一下平民班级的教习和同窗们帮助我。
本次扶贫活动,将设置扶贫领导小组,由我、李恪、李泰以及各位教习构成,发现问题请各位教习及时提出,以便讨论。
同时,三个板块的工作设置三位组长负责人,由马宾王教习、崔珏教习和李义府教习担任负责人。接下来,还请所有教习和各班班长到教学楼三楼大会议室开会,具体分配工作!”
每周的集会终于结束,二十个教习,二十三个娃娃在长安学院的大会议室进行了具体任务分配。
比如,勋贵班级哪个班负责东市募捐,哪个班负责西市募捐;又比如寒门班级哪个班级负责统计哪几个洲的户册;以及,寒门班级,那些人负责雍州的哪些村落。
大会之后还有小会,小会之后还有班会。
整整一天时间,长安学院的娃娃们都在会议中度过。却没人觉得枯燥,一位位教习、学子纷纷提出自己的意见拾遗补漏,想着将扶贫事宜做到最好。
千多人的力量有多大?
翌日,长安城里到处贴满了募捐的告示。告示一目了然: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因为长安城有人冻死,长安学院的娃娃们想群策群力为贫苦百姓募捐,希望各位能乐善好施。
同时,将募捐分为官员勋贵、世家、商贾和普通百姓!
取募捐金额前百名,写成四张善人榜,在长安城里的公告栏和各个州府门口张贴三个月!
能花点钱将自己的名字传达天下,落下一个善人名号,这可是好事!
平民百姓们纷纷慷慨解囊,一钱、五钱、十钱数额不等的捐款在长安各个坊进行着。
对于世家而言,多少要写脸面不是?
嗯,杜家捐了一百贯,作为五姓七望,居然只捐了五十贯?
霍霍,那家人真不要脸!盘剥大伙儿的时候狠得一笔,给穷人捐款的时候扣得一笔!
这样的话,世家能听?
五十贯、一百贯、两百贯、三百贯,这个数字成了世家捐款的规格。
官员勋贵的榜单自然是朝堂诸公和皇帝募捐的那份榜单。也是唯一一份,在一天前形成的榜单!
至于商人,嗅觉灵敏的他们那里看不懂其中的道道?
如果花五十贯,能买一张全国张贴三个月的广告位!
眼瞎的才会不捐款!
当然,商人榜单也是唯一一份上面有着没捐款却名字处于第一第二位的榜单!那两个名字,一个叫唐河上,另一个叫长孙牟!
这两个名字之后有简短的事迹说明:唐河上以一钱三十个的价格为本次扶贫活动提供燃烧用碳;长孙牟以三十钱一个的价格为本次扶贫活动提供炉子。
当这份布告贴满长安,并以飞鸽的形式发往全国的时候,长安,乃至雍州的民众心中都有一个巨大的疑惑。
唐河上提供的碳到底是什么?值得一钱三十个?还有,什么碳是用个计算,不都是按斤计算么?他凭什么在商贾榜第一?
长孙家第二倒是无可厚非,一个只要三十钱的铁炉,那可是铁!
在这两个巨大疑惑的困扰下,在好奇心的趋势下。
唐老四的碳,长孙家的铁炉还没和人见面,便在一天之内传遍了长安城。
不论是民众,还是官员,或者说勋贵世家,对那未见面的铁炉和碳都津津乐道。
唯独王家二爷,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总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却说不出不对劲在哪里。
两日时间一晃而过。
李恪和寒门学生们终于完成了统计工作。不统计不知道,一统计吓一跳!统计出来的数据很大,按照民部的户册,以秦岭为界,北边需要帮扶的有二十余万户!尤其是四战之地的关中,缺少劳动力的家庭占了总数据的百分之四十!
这些贫民,都是因为战争造成的。有的是为大唐征战而死,有的是为别人和大唐征伐破家。到了现在,都是大唐的百姓,不可能管一个不管第二个。
李恪将数据放在了李承乾和李泰面前,兄弟三人加上长乐,再加上二十个教习经过预算,要所有贫民度过这个冬天,需要一万二千贯。
募捐的金额和所需金额相差不大,还略有剩余。剩下的这些钱,正好足够娃娃们办公和后勤保障。
与此同时,一辆辆马车,遮盖着黑色的绸布抵达了长安。
长安城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唐河上和长孙家的铁匠铺上,竟然没人关心这些马车来自哪里,装载着什么?
就在马车抵达的第二日,在李承乾、李义府和十几位教习的领导下,长安学院的平民学子们跟着一辆辆拉着“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为贫民送温暖,不让风雪再冻人”等横幅的马车,朝着雍州的各个村落走去。
关中地区,张姓很多,叫“张家村”、“张家坳”等名字的村落很多!
张老头是蓝田县一个名叫“张家铺”的小村子的人,大儿子在征讨刘黑闼的时候战死,二儿子在罗艺反唐的时候战死,老伴也在两个儿子死后郁郁而终。
四十多岁的他和两个孙子相依为命!
村子周边的山坡以前属于京兆韦家,那个时候,韦家是不许他上山打柴的,张老头要打柴,需要十多里路,哪里是隔壁村一个小地主的山坡。那地主还比较仁义,拾些枯枝倒是允许。
如今村子周边的山坡姓崔,倒是允许大伙儿打柴了,可是,雪天打柴对上了年纪的张老头来说无比困难。
平日里,村里头的年轻人打柴回来,都不忘给张老头送点。
而这几天,雪余下越大,上山打柴越来越不安全。
村里头的年轻上山打柴的时候从山上摔下来,腿都差点摔断了。至此之后,就没有年轻人进山了,张老头家里自然断了柴火。
八九岁的孙子们喊冷已经两个晚上了,看了一眼外边的大雪,张老头决定,明天一早就冒着雪上山去!
要么摔死在山里,要么就打柴回来,总不能让两个孙子冻死!
当夜,孙子们又被东西喊冷。
张老头爬起床,将所剩无几的用来煮饭的柴火生了一堆不大的火堆,让孙子们热乎热乎。
火堆只烧了一刻钟,就熄灭了,张老头看了一下所剩无几的柴火,更加坚定了明日上山的想法。
与此同时,就在村外两三里,一个不大的帐篷矗立,帐篷里,还有一匹跪在地上睡觉的挽马。一个盖着盖子的桶装物体正中摆放。那物体有一个盖子,盖子中间有一个指头大小的小孔,从小孔看下去,可以看到里面是一片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