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在士林的地位也远不及他。
裴旻的身份是文宗,所谓文宗就是文坛宗师,而郄恒通是经学巨匠。
裴旻只是文采好,能作诗,能写文章。
郄恒通却是正儿八经的将儒学研究到骨子里的文人。
儒家千言万字,那是倒背如流。
可是文章写的再好并不意味着懂得治国,儒学研究的再透彻,亦不意味着行政能力强。
郄恒通就是那种死研究经学的老学者,自身无半点的行政能力,在背后胡乱支招。
当初李隆基封禅的时候,李嗣谦也监国过,并没有出现什么纰漏。
是因为当时还是宋璟为相,宋璟有足够的威信威望掌控着朝局,能够引导着李嗣谦做出正确的决断。
而现在的首相张说不足以服众,次相李元纮与宇文融对之虎视眈眈。
李隆基在的时候,能够镇住场面,李隆基这一病倒。
张说一党派与李元纮与宇文融这一党立刻就争的天翻地覆。
张说认为李元纮、宇文融目光短浅,固步自封,打压边帅,会直接导致大唐边军的动荡,从而放弃更辉煌的未来。
而李元纮、宇文融觉得张说是在玩火自焚,边帅过强,容易引发不可估算的动荡。
李嗣谦压不住不说,还听信郄恒通的胡乱指挥。
整的朝堂上下是人心惶惶,就跟失去了主心骨一样。
一连两个月余,朝政居然出现懈怠,政令不通的可怕情况。
李隆基病重,最担忧的莫过于高力士了。
高力士对于李隆基称之为赤胆忠心亦不为过。
在李隆基病重的这些时日,高力士日夜侍奉于御前,端茶倒水,日夜不断,较之李隆基的几个儿子更为勤快。
兴庆宫。
巨大的寝宫为浓郁的药味覆盖。
经过两个月的休养,李隆基的病情也有了好转。
在高力士的侍奉下喝了药,李隆基有气无力的道:“高将军,现在的朝局情况可好?”
高力士自然知道朝堂的情况,但是此刻他却说道:“如今太子理政,朝堂一切事物安好。”
“那就好,那就好!”李隆基有气无力的说着,看着一脸血丝的高力士。这两个月在隐隐约约朦朦胧胧间,他依稀记得身旁除了高力士,还是高力士,长叹道:“想不到朕年富力盛,居然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辛苦你了。”
高力士泣声道:“只要陛下能够康复,老奴辛苦一点又有何妨。只要陛下无恙,便是要老奴死了,也无怨无悔。”
“咳咳……”
李隆基咳了咳,粗声道:“瞎说什么,朕不会死,你也不许死!去,将太子叫来,朕要问问他情况……”
高力士忙跪伏道:“陛下,身体为重。只要身体好,国事何时都能处理,何必急在这一时,老奴恳请陛下,好好休息,以身体为重。”
李隆基原本坚持,但一想之前情况,话到嘴边,改了口道:“好吧,就听将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