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厂商代表们的讨论,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杨锐的办公室门,再次轻轻的打开了。
只见杨锐走出来,站到走廊上,就定定的看着两边。
正午的阳光落进来,照在杨锐的脸上,似乎泛着光。
在场所有人的年纪都比杨锐大,但看着杨锐,都是底气不足。
有的人就顺着边儿下楼梯了。
当然,做厂商代表的,多有皮厚肉松的,有的人也就看着杨锐,想看能怎么办。
杨锐对此不屑一顾,比起后世医药厂商的代表们的伎俩,现在的药厂代表最多只是无赖罢了。他将办公室里的王国华叫了出来,就道:“你问一下这几位代表所在的单位,做个记录。”
“好。”王国华一下子听明白了他意思,微微笑着就去拿纸笔。
站着看热闹的人再不敢呆了,有的笑着,有的板着脸,匆匆离开了走廊。
80年代的国企员工的确惫懒,但有一点是一致的,越是吃大锅饭的地方,人越爱面子。因为社会生物天生是要分三六九等的,原始社会的人会纹身,挂鼻环抢猎物来区别不同的阶级,穿相同校服的中学里,学生们也要穿不一样的鞋,戴不一样的小饰品,或者干脆用语言、暴力又或者女朋友解决学校社会的阶级问题。
国企的员工不怕开除不怕扣钱,没有下岗政策以前,开除员工复杂的也许比领导的任期都要长,扣钱又可以和领导拍桌子,唯独面子,掉了就捡不回来了。
杨锐如果记下这些员工的名字和单位,再在后面整对方一波,不用到京西制药总厂的程度,该员工在职工全体大会上被骂一年都是轻的。
当然,正常情况下,杨锐不至于如此卡人,但没有人敢尝试一番。甚至都不用杨锐卡人,他只要通知对方单位的领导,挨骂丢脸或者调职都是可能的。
这么多的厂商代表,云集于gp委员会,就是为了各自单位通过gp委员会的各种审核,既不是来看热闹的,也不是没来由的得罪委员的。
等王国华从办公室里再走出来的时候,走廊内已是为之一空了。
杨锐回到办公室里,这才集中精力,看起了京西制药总厂新送来的文件。
看着看着,杨锐就不禁狐疑起来。
不像是其他学者那样,只能根据既有的资料,以及数据本身的合理性来分析数据,杨锐是有正确的数据做对照的,这等于说,他是不用做重复实验,就有可能拿出实验结果做比较的。
如此比较一番,自然看得出,京西制药总厂的数据漏洞百出。
虽然实验数据符合理论数值,但怎么看,其与杨锐脑海中所知的数据,都有明显差距,而且是远远大于误差的明显差距——用学术的话说,就是差距具有显著性。
再用正常的人话来说:
“这个数据有问题啊。”杨锐将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