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声响了没几下就没有了,大家也都不以为意,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家里头。
镇口。
几个镇上的民兵倒在了血泊之中。
大蒙国国王骑在骏马上,身前搂着苳凰郡主,在他的身后,是黑压压一片的骑兵。
“儿郎们,给我冲,一个人都不留,完事后就回家咯!”大蒙国国王呼喊一生,随后策马前行,冲入了这夕阳下宁静的平窑镇,苳凰郡主面如死灰,这一路她哭喊过,哀求过,但是都没有用,眼前的这个男人,因为妒意,已经陷入了某种疯狂之中。
平京城。
赵纯良紧紧抱着白小仙,随后两人直接破空而去,朝着平窑镇的方向急速的前进。
几日的路程,白小仙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就走完了。
当赵纯良与白小仙一同飞到平窑镇上方的时候,赵纯良面色已经彻底变了。
往日宁静祥和的平窑镇,此时到处都是火光。
“快,快下去!”赵纯良赶紧说道。
白小仙连忙降落在镇中央,赵纯良在还没落地的时间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跳了下去,然后在地上摔了一跤,也不管身上到处都是污泥,爬起来朝着前方冲去。
路上到处都是尸体和鲜血,往日里充满欢声笑语的平窑镇的街头巷尾,此时变成了修罗场。
赵纯良浑身颤抖着跑向了那个熟悉的地方。
终于,在穿过了很多熟悉的人的尸体之后,赵纯良来到了医馆的门口。
医馆的大门敞开着,在医馆的门口,李大牛面朝下倒在了地上。
他的脖子上有一个很深的伤口,伤口上已经停止了流血。
在李大牛不远的地方,一个女子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她身上的衣服已经不在了,一双眼睛瞪的巨大,胸口的位置处有一个血口。
这是春花。
赵纯良强忍住悲痛和内心隐约的惊恐,穿过这两人的身体,进入到了医馆之中。
医馆内,那些放在柜子里的药材全部被搜刮一空,赵纯良曾经站过岗的柜台,也已经被打破了。
“王一行?子午?”赵纯良试着叫道。
没有人回答赵纯良的话。
赵纯良心里隐隐一阵发麻,他赶紧穿过了旁边的小门,走入了后院。
一到后院,赵纯良的脚就再也无法前进了。
放在后院的桌子,早已经翻倒在了地上。
地上散落了一地的饭菜。
王一行的身子就倒在这饭菜的边上,他的身上是数不清的伤口,一道道的伤口,让他浑身上下已经全部染成了血红色,他就躺在那里,脸上带着狰狞的表情,一动不动,而在王一行的身边,那个熟悉的人影,让赵纯良的身体都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子午面朝上躺在了一堆碎裂的花盆上。
他的身下,那些他和赵纯良一起在开春的时候种下的花,已经散落了一地。
子午的肚子上,一道裂口几乎将他整个人腰斩,体内的脏器都散落在了他的周围。
“纯良哥哥,为什么你总喜欢数桃花啊?”
“纯良哥哥,等我长大了也想成为像你一样的人。”
“纯良哥哥…”
子午的声音,似乎还回荡在耳边。
赵纯良的双眼,瞬间就被泪水给浸透了,他颤抖着,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走到了院子中央。
他的左边是王一行的尸体,他的右边,是子午的尸体。
两个他在这个世界里最亲近的人,此时,已经全部变得冰冷。
赵纯良忘不了自己刚清醒的那段时间里,每天是王一行给自己熬药,而后由子午喂给自己吃,他也忘不了在那最寒冷的时候,是子午躲在自己的被窝里,用他那小小的身体来为自己取暖。
他忘不了子午总跟在他的身边问他这个问他那个,他也忘不了王一行曾经为他说了门亲事。
所有人都死了,没有一个活人。
憨厚的李大牛,刀子嘴豆腐心的春花,还有对门的那些街坊,大家都死了。
赵纯良痛苦的跪在了地上,仰天长啸。
眼泪止不住的从眼里淌出,他的心,如同遭到了千刀万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