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屠,你起来说话吧,”缨云强忍住悲切,说道,“父皇前日醉饮,昨日凌晨醒来头痛欲裂、吐血不止,太医救冶也不见缓解,深畏熬不过恶疾,勉强挣扎着草拟密诏付予诸大臣,然而拟就给靖胜侯的密诏之后,就四肢无力再无法握笔,亦不能吐言。郑屠,你持秘诏速归楚山亲手交于靖胜侯,使靖胜侯依秘诏行事”
郑屠愣怔在那里,看着缨云郡主将封漆密诏递来,仿佛看到一口火盆朝他砸过来。
“陛下,此密诏可是赐于靖胜侯徐怀一人观之”见郑屠犹豫,朱沆走到榻前,朝已不能言语的建继帝振声问道。
建继帝口不能言,脸色惨色,气息也极微薄,但此时眼神却怒力绽发最后的光彩。
朱沆又朝淮王赵观、周鹤、乔继恩等人问道:“诸位对陛下所赐靖胜侯之密诏,有何疑义”
淮王赵观脸色阴晴不定,最终没有吭声说什么。
周鹤见淮王赵观都没有说什么,轻轻吐了一口气,朝胡楷说道:“还请枢相调拔出一支精锐骑兵,护送郑屠持秘诏速归楚山”
胡楷作为枢密使是没有调兵权的,相比较之下,周鹤身为门下侍郎兼领御营使,更有资格调动卫戍禁军。
然而郑屠持秘诏返回楚山途中,倘若发生意外,不管是哪方人马下的手,指派人手护送的,他日一定会被推出来背锅。
说实话,周鹤也不确实淮王赵观不会出手截下这封密诏。心支持淮王继位,却也不想在这时候沾染这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儿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