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万人的山匪,排成了几十个横队,
像潮水般一浪一浪的顺着缓坡冲下来,
这个视觉效果,应该说还是很吓人的。
徐乌牛的心再次提起来,再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不过徐乌牛的脚下仍旧没有停下来,眼睛也始终盯着徐应伟,耳朵也始终听着连绵不息的战鼓声,这一切已经变成了条件反射。
只不过,这个条件反射不是凭空得来的。
而是好多双耳朵以及好几颗血淋淋的人头换来。
在姥东老家训练的时候,徐应伟可是杀过人的。
有一次训练中,徐应伟找来几十头牛对着他们的线列阵冲锋,有两个同乡因为心生恐惧转身逃跑,结果直接被砍头。
还有一次训练,徐应伟带着他们往大片烧得通红的火堆上冲。
又有一个同乡因为害怕,停在火堆边不敢往前,也被砍了头。
在连砍了几颗脑袋之后,有一个同乡要求退出,结果不由分说也被砍头。
在砍完头之后,徐应伟才铁青着脸跟他们说道,一旦应募入伍就是士兵,士兵未经允许只许向前不许退缩,违令者,斩立决
几颗人头落地,徐乌牛他们就麻了。
也是从那一刻,他们才明白了士兵俩字的含义。
也是从那一刻,他们才明白绩效新书不只是书。
所以,就算前面的山匪再多上十倍,他们也会硬着头皮向前。
因为后退必死,向前或许还能活命,要是打赢了还能够记功。
前方,成千上万的山匪像潮水一般,一浪接着一浪的冲下来。
转眼之间,双方相隔已经不足百步,前排山匪中间陡然腾起一团团的白烟,敢情山匪也有少量的鸟铳,抢在一百步外就开火了。
走在前面的徐应伟等士子纷纷侧头,避开正脸。
只要避开正脸,凤翅盔就能够提供良好的庇护。
徐乌牛等士兵则稍稍低头,笠形盔的铁边同样足以护住面部。
片刻之后,徐乌牛耳畔听到一阵啪啪啪的声响,应该是有铅子或铁砂击甲或者某个士兵的布面甲。
但是并没有一个士子或者士兵倒下。
一百步外,鸟铳不足以打穿布甲面。
“稳住,继续前进”徐应伟高举腰刀引吭长嗥。
徐乌牛双手握持燧发枪,踩着鼓点,不紧不慢的踏步前行。
潮水般涌来的山匪很快进入五十步,伴随着休休的尖啸声,一拨箭失掠空而来,却是山匪的土制弓箭射出了一排箭。
片刻之后,徐乌牛又听到一阵笃笃声。
随即就是自己的笠形盔发出咣的一声,应该是中箭了。
不过徐乌牛并没有理会,继续踩着鼓点不紧不慢前行。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