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湖底的树干,古老的独木舟,黑魆魆的四周的林木,都没有了,村民本来是连这个湖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的,却不但没有跑到这湖上来游泳或喝水,反而想到用一根管子来把这些湖水引到村中去给他们洗碗洗碟子了。这是和恒河之水一样的圣洁的水而他们却想转动一个开关,拔起一个塞子就利用瓦尔登的湖水了这恶魔似的铁马,那裂破人耳的鼓膜的声音已经全乡镇都听得到了,它已经用肮脏的脚步使沸泉的水混浊了,正是它,它把瓦尔登岸上的树木吞噬了;这特洛伊木马5,腹中躲了一千个人,全是那些经商的希腊人想出来的哪里去找呵,找这个国家的武士,摩尔大厅的摩尔人6,到名叫“深割”的最深创伤的地方去掷出复仇的投枪,刺入这傲慢瘟神的肋骨之间
5希腊人攻特洛伊城,久攻不下,全军撤走,只留下一只木马。特洛伊人将木马曳入城中,不知其中藏有将士。攻城大军又至,里应外合,特洛伊城被攻破。e
6英国民谣中杀死一条龙的英雄,见汤麦斯佩赛thoas percy, 17291的英国古诗源1765年版。e
然而,据我们知道的一些角色中,也许只有瓦尔登坚持得最久,最久地保持了它的纯洁。许多人都曾经被譬喻为瓦尔登湖,但只有少数几个人能受之无愧。虽然伐木的人已经把湖岸这一段和那一段的树木先后砍光了,爱尔兰人也已经在那儿建造了他们的陋室,铁路线已经侵入了它的边境,冰藏商人已经取过它一次冰,它本身却没有变化,还是我在青春时代所见的湖水;我反倒变了。它虽然有那么多的涟漪,却并没有一条永久性的皱纹。它永远年轻,我还可以站在那儿,看到一只飞燕坦然扑下,从水面衔走一条小虫,正和从前一样。今儿晚上,这感情又来袭击我了,仿佛二十多年来我并没有几乎每天都和它在一起厮混过一样,啊,这是瓦尔登,还是我许多年之前发现的那个林中湖泊;这儿,去年冬天被砍伐了一个森林,另一座林子已经跳跃了起来,在湖边依旧奢丽地生长;同样的思潮,跟那时候一样,又涌上来了;还是同样水露露的欢乐,内在的喜悦,创造者的喜悦,是的,这可能是我的喜悦。这湖当然是一个大勇者的作品,其中毫无一丝一毫的虚伪他用他的手围起了这一泓湖水,在他的思想中,予以深化,予以澄清,并在他的遗嘱中,把它传给了康科德。我从它的水面上又看到了同样的倒影,我几乎要说了,瓦尔登,是你吗
这不是我的梦,e
用于装饰一行诗;e
我不能更接近上帝和天堂e
甚于我之生活在瓦尔登。e
我是它的圆石岸,e
飘拂而过的风;e
在我掌中的一握,e
是它的水,它的沙,e
而它的最深邃僻隐处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