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 寂静不语。
胤禩久违的在钮祜禄氏屋中享受到了清静的滋味,这实在是难得。
以往他同福晋在屋子里时,两人不是在商量事情就是房中术事, 少有夫妻两人默默不语的时候。
年轻的时候总觉得安静无趣,热热闹闹的多有意思,可等着人办差事回来, 在外头费劲口舌, 有时候还真就想躺在床上不说一句话,静静的休息休息。
只可惜, 钮祜禄氏到底只是个格格,身份太过低微。
胤禩心里毫不留情的就掐灭了那一丝突然蹿起的火苗, 冲着钮祜禄氏面色温和安慰道“别起来了,你的身子怎么样, 请大夫瞧过了吗”
“福晋这几日头昏脑涨身子不大舒服,今日召见你的时候也是如此, 所以忘了叫你起来, 等晕倒了才知道消息, 她心里过意不去”胤禩停住了口,在钮祜禄氏的淡然目光中突然说不下去话了。
那些敷衍的话似乎瞒不过眼前的人。
他转过脸,只匆忙撂下了一句话,“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 就去前院找何柱,和他说就是了。”说完便转身离开, 动作干脆利落, 没有半分留恋。
钮祜禄氏的小丫头忍冬巴巴望着胤禩走的背影,扶着柱子长叹了一口气,原本还以为主子爷今晚能留下的, 哪里知道说句话就走了,前后半柱香的功夫也没有。
“好格格,您刚刚怎么也不说句话。”要是哭上一哭或者当着面诉个委屈什么的,说不准爷就留下了。
钮祜禄氏收回眼神,继续抄写着那卷佛经,并没有回答。
说话有什么用呢,还看不出来吗如今八爷的心里只有一位福晋,哪有别人的空当。她敢保证,若是自己今天真在这位面前说了福晋的一句半句不好,只怕爷当场处置的人该是她才对。
恩宠这一条路是怎么也走不通了。
钮祜禄氏摸着自己写了快一半的地藏经,一笔一划都端端正正,凝聚了她的心血,这才是她能出头的路子。
地藏经原为佛祖释迦牟尼佛为生身母亲所讲的经文,所以又叫孝经,给父母长辈抄写再合适不过了。
眼看着良嫔娘娘的生辰将近,她是八爷的亲生母亲,自己这个做小格格自然也要送去贺礼,她地位低,哪能比的上福晋所送上的礼物贵重,能靠的也就只有那颗孝心了。
日子还长着呢,她等得起。
男主人在的八贝勒府里人心浮躁,可男主人不在的四贝勒府里照样也没安静下来。
胤禛和弘昭这么一走,小书房自然就没开下去,札喇芬被齐悦叫回了院子里让她帮着管教弟弟妹妹们。
头一个得福还算乖巧,只跟着人屁股后面擂鼓助威的,从不自己上手;后一个弘曦可就淘气没个边了,上树摘鸟窝,下地撵狗跑,连人腰都没到的小不点却能把一个院子都给闹翻了天。
可偏偏人还会装可怜,在手握藤把子的齐悦面前哭天抹地的保证不再犯错,光一个哭不算,还拉着妹妹得福两一起泣声,嘶,齐悦听得都牙疼了。
她到这会,才算明白起德妃是怎么养出脾性天悬地隔的两个儿子来,无他,天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