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1 / 2)

江南那边送来的时候没有避讳, 这消息就被奴才们当新鲜事回给了齐悦, 好用来讨侧福晋的欢心, 这还是这几年他们才琢磨出来的法子, 侧福晋的癖好实在难找, 一不爱金银首饰齐悦谁说我不爱了来着, 二不爱烧香拜佛,三不爱绫罗绸缎, 便是外人再想讨好,他也找不着进门梯呀。

后来从话本里才慢慢悟出来, 合着这位爱听些个市井流言呀深宅秘闻啊什么的解闷,小院里头近百来号人,猫有猫道, 鼠有鼠道,各有各的消息渠道, 得了新鲜事就常说笑似的往齐悦面前递,总算是混了个脸熟。

齐悦取名字还是老一套, 既然她能混上来,又不叫身边的大丫头排挤,可见还是有点子手段的,便按大丫头的样给两个丫头重新取了名,一个叫云鹂, 一个叫云雁。

不知道人品,云雀便没让她们做屋里的伙计,只平日帮忙打个下手陪齐悦说说话, 可就这,也足够让底下人羡慕得眼睛红了,好歹能在侧福面前有了名姓,说不准将来也有个好事等着呢。

自打云莺嫁出去之后,想来齐悦院里的奴才数不胜数,都知道侧福晋待人宽厚,要不是地方难进,且有好几层的选拨,来的人能把小院给站满喽,这么千难万选的才冒出头的两个人,齐悦可不信她们就面前这样纯朴。

不过没关系,齐悦心想,大老板也不一定事事都要了解清楚明白,能知人善用赏罚分明就行了,合适的事情交给合适的人,她不用插手等个最后成果就行,千万别学反面例子四大爷,硬生生把自己累死在皇位上,儿子继位活得倒是痛痛快快。

像这回直郡王府里的消息,就是云鹂禀报上来的,她相貌清秀不算绝色,可却有一口的好嗓子,说起话来清脆悦耳,故而得了这个名字。这会说起故事来,倒像是黄鹂鸟站树梢喳喳叫一般好听。

“真有避子汤这种东西”齐悦耳朵搜寻到了个熟悉的名词,忙问她道,这辈子她还没见过这种东西呢,真的有吗要是无副作用的话还挺神,比后世的避孕套避孕药出世早多了。

福嬷嬷年纪大,又在宫里伺候,她的见识可比小丫头们的多,见齐悦疑惑,忙笑着解释道“主子说笑了,宫里头的可全都是给皇家延绵子嗣的,盼孩子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喝这种脏东西,那都是外头人杜撰胡说的。”

“那刚刚云鹂说的那个药汤是什么”齐悦被福嬷嬷这样笃定的口气搞得有些迷糊了。

福嬷嬷叹口气,她本不想说这些污了侧福晋的耳朵,可看着一脸求知强烈的齐悦,心里明白若是不说,侧福晋恐怕能磨自己一天,到底还是吐露出来了真相,“这是里边人为了好听故意攀扯上的,其实哪是避子呀,汤药里加了几十种寒材和麝香红花,喝得久了就不能生育,哪还能怀上孩子。既然刚刚云鹂说那些女婢是江南那边送来的,恐怕这就是传闻中的瘦马了。”

扬州瘦马天下闻名,单一个标志些的,出阁就得几千两银子,要是会弹琴作画,身价飙升到上万两白银也有,能一口气送上十名,这手笔不可谓不重。

要说这些人还真够奉承的,知道大格格嫁去蒙古台吉,就专门奉送上了瘦马以供宠幸,只是可惜这些女孩子们了,塞外天气难熬不比江南温暖宜人,也不知到最后,还能剩下几个,唉。

听福嬷嬷这样一说,齐悦哪还有听八卦的心思,心里只觉得她们可怜,直郡王家的大格格脾气她也听说过,不是个好相与的,之前乌伦珠那回的事情,听后来四哥在那和她分析,只怕其中多少还有她的参与就知其手段了,在她手底下讨生活可比在四贝勒府后院众人手底下还难。

至少后院管得严,别说死人了,就是打个伤残那也算是大事,尤其最近府内子嗣众多,胤禛为了祈福求安常去庙中参拜,决不允许后院见血来着。

四贝勒都这样发了话,谁敢跟他过不去呢跟贝勒爷过不去,那就是跟自己的命过不去,苏总管手里有的是法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谁敢惹事。

以至于京里流言四起,好新闻者众多,可愣是没在里头找出四贝勒府里一件不是来,让人不得不佩服,夸一句治家严明来。

倒是也有人提起那位得宠多年的侧福晋,只是才说几句,就有旁观的摇头挥手止住了话头,“得宠有什么新鲜的,都多少年了,人家就没倒过。我说老兄,什么时候再出个新人物,您再来嚼话头吧。”

四贝勒侧福晋得宠的事算什么呀,多少年了都,有能耐的你倒是换个人呀,那才算新鲜呢。

换人

苏培盛哈着腰扬着笑脸给侧福晋送东西来,全是外头奉送给四贝勒的好玩意,外面人不是傻子,便是奉承直郡王,可有他老人家一份,总也会送其他几位皇子一份,分量不能比,可好歹是送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