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皇上发了火,甭管是那看热闹的还是被人看热闹的阿哥们, 就全都作鸟兽散, 通通赶回了自己的帐篷里头。
太子自然是第一个先走的人, 他地位摆在这呢, 路过胤褆的时候看也不看人,只故意向前头一撞,撞开他的肩膀往外处走去, 显然还带着火气。
能不生气吗,平白无故的叫老大给打了一拳, 左脸上可都红肿了一块, 跟着的崔宝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生怕太子爷气急上火了拿奴才撒气。
低眉顺眼跟着回了帐篷就做起了背景板,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免得吵到了太子爷惹来祸事。
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站了半个多时辰,崔宝柱才听得太子一声叫喊,“去打听打听老大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诶呦我的爷,他那都认准了是您背后使的阴招, 您怎么还主动往上头凑呢。崔宝柱苦着一张脸为难道,“回太子爷,直郡王那边管的严,咱们的人怕是进不到里头去。”
“谁让你去里头了,只查查外边的动静就行。”胤礽坐在椅子上,神情倒是并没有像崔宝柱想象的那么愤怒, 反而有些闲暇,似乎并没有因为之前的闹剧而生气,反而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一样。
既然他都这样发了话,崔宝柱应了一声就退下去吩咐人,他是太子一宫的总管太监,自然在外头有着自己的名声人脉,纵使收买不到大阿哥身边近身伺候的奴才,可粗使的几个总还是有的,这会就安排了人去仔细盯着。
帐篷里的查探不着也用不着,单就把从大阿哥回去到现如今外头的大事小情看仔细看明白了回来禀告就成。
这么仔细一问,果然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听奴才们讲起,大阿哥同样听着皇上的斥责回了帐篷后,就开始以这个名义下令让所有人都安静待在帐篷里,不许她们出来生事,自己个进了里头就再也没出来过,也没叫人进去。
那传话的小太监心里还在猜呢,看来直郡王是位多情的人,瞧瞧,那位蒙古格格还没进门,郡王爷就有了感情,知道她死的消息茶饭也没用,空坐了大半天。
这话奴才们信,太子可是一个字都没信,就老大,还伤感
呵
这话比老四真爱上了个丫头还叫人不靠谱,蒙骗谁呢
胤礽不禁有些想笑起来,他不是个傻子,老大今日一反常态的表现不但没激怒他,反而让他觉得不对劲。
可他凭什么要揭穿呢,太子看着桌上那一本被自己翻来翻去的新唐书微笑,没想到真有人在里头插了一脚,有趣,实在是有趣。
既然他们想把池塘水搅混,自己又何必做这个拦路虎呢,帮上一把又有什么不好的,反正在汗阿玛心里,只怕自己就是个暴戾贪夺权柄的人,不是已经在防着他了吗
乱吧,越乱越好,让汗阿玛看个清楚,他的这些个好儿子跟自己有什么两样,不都是眼睛发绿的狼吗
胤褆是第二个回去的,他人还没到帐篷里,就先吩咐奴才把人给看住喽,全都留在帐篷里不许走动,只自己一个人空对着床榻坐着。
都已经到了夏天,可他床上还放着一件冬日穿的常袍,布料精美华贵,可上头的针线却大小不一,让人看着只觉得奇怪,只怕新进绣房的绣娘手艺也比做衣裳的人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