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大将军之后吧, 齐悦明显就感觉,她自己在札喇芬心里的地位算是降低了。
以往小家伙一起床, 那是急急忙忙就跑过来找她额娘撒娇去了, 可现在呢, 大早上一醒来就嚷着叫大将军,跟着它一块在院子里玩闹,直到晚上上床了才放下。
要不是三餐都跟着齐悦吃, 只怕都记不清自己还有个额娘在。
齐悦坐在炕上,一边照看着在她里头来回翻滚的小泥鳅弘昭,一边跟福嬷嬷抱怨,以前她有时候还嫌弃札喇芬太黏糊了, 没有她的个人空间呢,可等人一离开吧, 又觉得自己这个个人空间好像偏大了点,偏静了点,真奇怪。
福嬷嬷笑着没说话,这还有什么不明显的您这个当额娘的吃醋了呗。
可话又说回来, 齐主子您自己不也喜欢那条狗吗
紧赶慢赶的让丫头们给它去做什么狗窝睡垫子的, 还在那兴致勃勃要去设计什么狗衣服,要不是七月里天气热, 指不定就做好给狗穿上了,母女俩都那么爱这条狗,谁能说谁呢
她是不打算掺和进去了,万一闹起来, 两边不是人。
见着福嬷嬷不搭腔,齐悦自己光抱怨没人应也无趣,说了一阵就准备停下来,正好就见着故事主人公札喇芬蹦跶着红红火火跑了进来,跟她额娘报告说是大将军饿了。
“饿了找你额娘干什么,我又不管它的饭。”齐悦没好气的回了札喇芬一句,因为这个想起她来,她可一点都没觉得高兴。
嘴上说着狠话,可到底还是松口,让人去厨房那边给准备点什么软骨头,小骨头的,煮熟了给大将军送过去,别真饿着了。
看着闺女欢呼一声又哒哒哒的跑了回去,齐悦心里暗暗磨牙,不能再这样下去。
再这样下去,她在札喇芬心里的地位怕是要保不住
叫过王福来,就让他去把跑马场给预备起来,小狗怎么了她额娘还有马呢,到时候骑马溜达一圈,肯定能把小闺女的心给勾回来。
这马还是前些年跟四阿哥去塞外的时候送她的,后来因为生产的缘故没怎么骑,可照样还是好好养着的,这回齐悦来郊外时,特地就把马也给带上了。
负责照料齐悦那匹马的,就是小太监魏庆喜。
早几年他看着出去那会儿的齐悦得宠,人就想投过去,跟王福来套过几回近乎,到后来眼见着齐悦做了侧福晋,那就赶紧求爷爷告奶奶的,干脆利索就把自己给调过去,专门去伺候侧福晋这一匹马。
当时其他当班的小太监都笑他傻,侧福晋都多少年没骑马了就是他过去,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头呢
可他师傅倒是夸这小子,赌性大,是个人才。
不管干什么事儿吧,能狠下心来赌一赌的人,虽然有一半儿会输,可他娘的还有一半能赢啊杜撰,大赌小赌都是赌,请不要学,总比那些个一辈子不敢赌的人,他几率要高得多。
再加上他师傅收魏庆喜是当收尸的亲儿子养的,那关系是真亲,哪怕魏庆喜真离了当班处,搬到养马房,这关系也没给他断了。
时不时还拿点什么零碎小玩意儿,去瞧瞧他这个徒弟,陪着说说话,免得老是跟着畜生,忘记自己是个人。
他在府里是负责跟主子出门的,这回也跟着齐悦到了庄子里,见早上天气好,又没什么差事,就晃晃悠悠准备去养马棚子那瞧瞧他这个徒弟去。
拿着自带的小茶叶荷包出门的时候,边上的人还笑他说,“老周,怎么着又去瞧你那亲儿子我看你干脆呀,再收一个吧。庆喜起不来了,你再这么帮着,只怕你连这点儿碎茶叶都喝不起,哪有师傅看徒弟还自带口粮茶呢。”
呸,周太监听这话就往地上啐了一口,“我乐意,关你们屁事”
“嘿你瞧你这个脾气,我们这可是为了你好,如今狗大爷吃香,马大爷出头的日子那得排到什么年间,生肖都快轮不上了。”
这话说的,周太监自己听着心里也有些没底儿了,从里边听到的消息,确确实实如今在侧福晋院里,宠着从农户家里捡来的一条狗。
听说爱的什么似的,小厨房采购的人大早上就跑去现宰了好几头牛羊,拉回去拿骨头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