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怎么说十四阿哥最后能混到领兵打仗去呢, 就现在他这个年纪, 被四阿哥一顿教训,那声音叫的还真是响亮, 别说前院笼罩在他的鬼哭狼嚎之中, 就连在后头没多远的的齐悦那院子,都顺着风听到了好大一阵动静。
齐悦是真呆不住了, 打从进府这么多年, 她就还没听过这种叫声的,怎么倒像是跟人打起仗来了偏生王以诚才过去还没来得及回话, 问都问不出个情况来。
齐悦是左等右等都没消息, 耳朵边声音还一声高过一声, 急得她干脆就起身出了院子, 准备去瞧瞧去, 听着实在是吓人,可别真打出事情来。
四阿哥那武力值貌似兄弟里还是排低的, 真跟十四打起来,她还担心四阿哥会吃亏。
越走近前院,那叫声就越清晰,其中还夹杂着骂声,底气足得很,应该没打伤到哪里去。
前院守门太监见齐悦来了都不敢拦,谁不知道侧福晋的宠呢,扬着笑脸就殷勤得开了门,顺顺利利让齐悦到了书房那。
苏培盛领着四五个太监堵着房门口, 双扇门正当间还挂了一个大锁,严实的很,里面时不时还能听见拍门声,啪啪啪的,要不是人挡着,估计都能直接被拍穿。
“四哥,你把鞭子放下,有种咱俩都别动东西对打。诶呦”
“别往脸上打,你以大欺小不要脸,诶呦,快开门”
“我要告诉额娘去,混蛋,我跟你拼了”
听着越来越不像话,齐悦赶紧就叫苏培盛开门,十四貌似要反击了,还不赶紧放他出去,万一伤到四阿哥的脸怎么办,那可是吃饭的家伙。
咳咳咳,齐悦是想说,真打出好歹来怎么办,到时候两兄弟都会被人笑话,虽说四阿哥是十四的亲哥哥,可到底从小不是养在一块,万一德妃娘娘为这个发火生气影响母子感情可怎么好
这个借口绝对正经,可苏培盛还是面露苦色,脸上为难道“齐主子,不是奴才不识相,实在是主子爷吩咐了,说是不管谁叫都不许奴才开门,您就别为难奴才了。”
他双手张开像是拦着人,可身子却偏偏抖落了好几下,从身上掉落下来一把钥匙,接着脚步无意得往后挪挪,硬是让出了个空子来给齐悦。
齐悦扫了他一眼,啧,真鸡贼
没工夫争论,她都听见里头四阿哥像是吃亏了,赶忙上前护院捡起钥匙把锁打开,嘴里还嚷嚷着“门开了,门开了。”
说着就推开了书房,把门给打开来,没等门全推到里面,齐悦就见有道身影蹭一下的从屋里窜了出来,跟猴似的,都看不清楚脸。
只是隐约能瞧见衣服后头袍子上破碎了好几块,那人边跑边还狼狈不堪的放着狠话“四哥你给我等着瞧”
等着瞧就等着瞧
四阿哥脸上还带着怒意,他袍子上也有好几个鞋印,想来是刚刚被十四给踢的。
看见门口齐悦诧异看着自己,四阿哥果断就扔掉了鞭子,拍拍手整理下衣袍,才上前没好意思道“你怎么好好跑这里来了,十四刚刚毛手毛脚的,出去的时候没撞到你吧。”他可没打算让齐悦看到这一幕,丢人啊。
齐悦摇了摇头,倒觉得挺好玩的,右手指着那看不见身影的方向询问四阿哥道“那就是十四阿哥”
“嗯。”四阿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连提都不想提他的名儿,显然还在生气。
“这可不行,”齐悦拉着人就往屋里走,鼓着腮帮子就念叨他道“看样子十四年纪还小呢,哪有您这样关起门来就打人的道理什么话不能摊开了好好说。”
“好好说”四阿哥自嘲的勾起了嘴角,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给齐悦重新讲述了一遍,“我都还没开口说话,他倒是先给我定了罪,自顾自在那儿蹦哒,说我对十三比待他好,长的什么脑子”
他也不想想,他凭什么跟人十三比,但凡有十三一半的优点,也不至于像刚刚那样无法无天
“眼下十三丧母没了庇护,在宫中生活日渐艰难,我不扶持一把,帮着让他立起来,他能怎么办眼见着让他受苦再者,十四听了人挑唆,还没查证的就蹦起来找我这闹事,凭什么要我给他好脸子,还白白如了人家的意,他就是个傻子”四阿哥冷声道,越说越觉得自己刚刚鞭子力度抽小了。
可齐悦听他这一段狠话,却品出了这位爷话里那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来,只怕除了刚刚对十四阿哥不知好歹态度的恼怒外,还有一些小失望吧。
明明是亲兄弟,却挡不住别人随口的一句话来。
可怜的娃,齐悦心疼得抱着四阿哥给他安慰,四阿哥这段话一说出来,她态度立马就转变了,十四确实该打。
只是
十四阿哥后面还站着您亲娘德妃呢,多少得给面子啊,不然就这么闹着德妃心里该有多难过,说不准日后的冷淡就是这么一点一点攒下来的。
齐悦抱着人耐心得劝他道“话是这么说,可您总得给人家讲呀。噢,他来找你这个哥哥要解释,你二话不说先给人抽一顿鞭子,那像什么话,有理也成没理了哪怕是亲哥哥教训弟弟,也不该这么下死手,娘娘还在那儿看着呢。”
见四阿哥沉默着没说话,齐悦知道自己提德妃果然有用,这位爷只怕心里还有娘娘,接着就从感情方面使劲道“十四阿哥年纪还小,他知道什么大局不大局的,只知道您是他亲哥,眼里自然就盯着指甲盖点的小事计较。看到你带十三不带他,一吃醋脾气上来可不就炸了您呀,大人有大量,就看着他小孩的份上,耐心点吧,再怎么也是亲弟弟不是。”
亲弟弟
四阿哥印象里可没有太多关于十四的记忆,打小就没见上几面,等大了进上书房,又都是他调皮捣蛋折腾人的样子,印象就没好过。
四阿哥面上没有对齐悦的劝解给个准话,可等晚上睡觉那会,不自觉脑海里就又想起了十四在书房里红着眼睛问他的画面来,真就这么想跟他办差吗
“哎哟,轻点,蠢东西”十四背朝上躺在床上,吃痛倒吸一口气,忍不住就骂了一句。
跪在床边的贴身小太监毛团苦着脸,他跟十四年岁差不多,十五岁憨憨壮壮能有十四两个身子宽,一双手十根粗萝卜头,他哪干过这种细活,忍不住叫屈道“我的爷,奴才这都是最轻了,实在不行,奴才还是出去给您叫过宫女来抹药吧,她手劲肯定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