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宫里接到四阿哥请安帖子时都还有些吃惊, 最近没听说出什么事了啊, 怎么四阿哥下朝了还特意进宫一趟。
德妃忙让人进来,她跟四阿哥的关系比以前亲近了些, 这会见他浑身上下罩着股冷冰冰的寒气, 哪里不知道是受了气,忍不住就开口问他道“是府里出了事么”
四阿哥点点头, 眉头紧锁的朝德妃开口道“额娘是知道的, 儿子媳妇生产后身子就没养住,看着面上好, 实则底下虚得很, 时不时就头晕上一会, 前几天还撑着进宫请安, 到今天干脆就连门都出不了了。”
“为着身体, 儿子想求额娘准了福晋的假,让她在家调养着吧。”四阿哥面上实时浮现出了一抹担忧的神色, 光看这样子就知道与福晋的感情亲厚。
可这能瞒得过宫里伺候的下人,却绝对瞒不过亲娘德妃,她眼睛往下一眯就知道四阿哥是在扯谎,要真心急媳妇的病,她的大儿子可不会就这么不痛不痒的告假,还有心情慢慢走过来,有功夫解释来龙去脉的。
要是福晋是真心侍奉德妃,冲她的那点子孝心,德妃都不会看着好好一个人沦落到那一步的, 可偏偏福晋不是,德妃多闲得慌才会插手。
跟着就着急道“生病了自然要好好调养,你这孩子也是,让人传个消息就是了何苦自己还跑一趟。崔姑姑,派人请太医去四贝勒府好好看看,就说我的话,且让福晋安心养病,等大阿哥大了就带进来我瞧瞧。”
德妃叫着崔姑姑,既然儿子要做戏,她这个额娘就得帮着圆谎,特意请个太医过去瞧瞧,至少说出去不至于白眉赤眼的惹人生疑。又给了福晋一个盼头,最起码她还记挂着大阿哥,叫人不至于疏忽了他。
四阿哥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他是真没想过这一点,进宫本来只是为了把福晋的病定死了,并不是想劳烦娘娘,结果到了最后,还是娘娘帮他描补的周全。
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四阿哥左右看看起身道“我去看看十四的功课。”
福晋在院里坐立难安,眼睛一直望着院门口,等着人送来的消息,可从中午一直等到晚上,也没见四阿哥过来,反而等到了永和宫的崔姑姑带着太医前来。
“姑姑,这是“福晋疑惑道,她还真不敢让太医请脉,生怕自己装病这事儿漏了风声。
崔姑姑笑着劝她,“福晋放心,这是宫里相熟的太医,只是替您看看,娘娘也好放心不是。”
一面笑着一面到底还是让太医把了脉,隔着帕子看了好一会儿,太医才起身禀报道“回福晋,从脉象上看,您这是郁结缠身,肝气凝结所致,病确实严重,倒不如在屋内静养最佳,免得伤着了根本。”
福晋当场都要给太医的诊断气笑了,她自己的身体明明好的很,怎么这个太医还敢说自己病的严重,刚开口准备否认,就听着崔姑姑认真朝她转达了德妃的那一段话。
刷的一下,福晋脸色就惨白了下来,她这时候才明白德妃派太医给她看病的用意,这是要把假的给硬生生造成真的啊,借着生病把她困在了院子里。
福晋是真没想到四阿哥能做的这么绝,夫妻情分一场,自己只不过是想求四阿哥宽宏大量放秦嬷嬷一马,他就这么不讲情面吗
福晋又惊又怒,悲愁忧慌,一气之下,只觉得眼前一黑,当场就倒了下去。
秦嬷嬷不在,赵嬷嬷就成了正院管事嬷嬷,见着福晋晕倒赶忙上前搀扶,又让人快步去追崔姑姑同太医。
多亏这俩人还没出府呢,追了回来一看,太医就朝着崔姑姑摇头,表情沉重了其他,这下可成真的了。
本来福晋产后失于调养,就容易诸症缠生,易受风寒之邪,容易为七情饮食房事所伤,产后治病难治于其他诸病,调理不慎更难医治。
太医是斟酌了再三才敢开药方单子,先送到四阿哥桌上请他看看,四阿哥医术不是太精,却看得懂药方,一看太医开的药就明白福晋这回晕倒怕是真的了,打从大阿哥出生那会她就有这个病症。
四阿哥烦闷的敲了敲桌子,他是真不明白福晋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可看着捏在手里的方子,还是叫来了苏培盛,“把人处理干净,到此为止。”
权当是为了孩子,四阿哥心想,那是他的长子,就是为了他,要给福晋留下一点脸面。
晚上还准备等小格格问的时候解释呢,不是他不想追究下去,只是再闹下去,对府里人都不好。哪里能想到齐悦知道福晋卧床养病就挺心满意足了,压根就没准备死咬下去。
还是心善呐四阿哥抱着小人叹气。
像四福晋病重这事儿,是瞒不过去的。皇子福晋生病,那得是多大一件事儿纵是贝勒府固守金汤,该打听到的人也还是知道了。
,乌拉那拉府上,老夫人气了个倒仰,当时就让人准备车马,要去贝勒府给福晋请安,她可不信前段时间还好好的福晋能生病,只觉得十有是四阿哥府上有人故意生事。
费扬古见状就狠拍了一下桌子,训斥她道“这个时候了,你要往里面添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