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视线瞧见了一边站着的四阿哥, 福晋心里就有些隐隐的不安起来。
她知道主子爷对齐氏的宠爱, 生怕今天大费周折就这么混了过去,便不等齐悦开口, 自己快步上前做出一副请罪的样子自责道“都是妾管教不严, 害的府里出了这么丢人的事,请爷降罪。”
明面上看着是当众揽了责任, 实际上却指出今天的事是有人不服管教。
哦
四阿哥饶有兴致的看着福晋, 让她继续往下说,今天自己正好有空, 也是时候趁着要走之前理一理后院了。
福晋压着心底的慌张, 撑住脸指着还躺在地上的云氏道“爷瞧瞧, 这是娘娘新指进府里的云格格, 被齐侧福晋殴打成了这幅样子, 我们亲眼见的,她竟还有脸抵赖说是云氏自己摔成这样。”
云氏听着话就挣扎着扬起头, 沾染尘土的漂亮脸蛋上流露出十分的委屈,朝四阿哥哭诉道“真的不是奴才自己摔的,奴才冤枉。”
口里翻来覆去说着冤枉,云格格那一双水雾大眼直直的望着四阿哥,求着他做主。
四阿哥随意的扫了一眼,果然云氏衣裳腹部处有块鞋印,半恼怒的就看着齐悦,一点都不争气,怎么撒这么容易拆穿的谎
齐悦这会都看到四阿哥人到了, 哪里还有刚刚的气焰,早乖乖收起了尾巴装着乖巧,无辜的看着四阿哥就眨巴眼,不能怪我啊,临时编个理由怎么可能会想到逻辑嘛,当然是哪个顺手用哪个了。
这会听着福晋跟云氏合着伙污蔑自己嫉恨暴虐,齐悦哪里会就范,拧了一把大腿就红眼拿帕子抹泪了,不就是哭嘛,当谁不会似的。
她大小也是进修过白莲圣母学习班的女人,装委屈的功力还是有的。
“福晋这是哪里的话,我是武夫吗能将云格格打成这样后院谁不知道妹妹身子不好,三天两头病一场的,今儿就是为了闷在院里才出来散心,还特意让人提前清了园子,谁知福晋和云格格是怎么过来的咳咳咳”
说到重点处,齐悦忍不住就拍着胸口发出一阵阵的咳嗽,身子都摇晃起来,显然是虚弱得很。
嘶
福晋那一大圈人就看着齐侧福晋在那咳嗽,心里头不约而同都蹦出了一句话,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刚谁两巴掌把秦嬷嬷扇成个猪头的,这会倒成了个肺痨鬼谁信呐
嗯
四阿哥信了。
不但相信,四阿哥还特意上前扶了一把齐侧福晋,关心道“怎么咳成这样,大冷天的还站风口里,快回院里休息去。”
爷她是在骗您啊
福晋的眼神都快实体化成弓箭了,十有还淬了毒,恨不得当场就射杀了齐悦,这个贱人,当着众人的面还能面不改色的撒谎,怪不得说她心机深沉,装成这样哄骗着主子爷。
齐悦还不肯收手,准备再嘤嘤嘤一会好气死人呢,四阿哥背着福晋朝齐悦使了眼色,差不多行了啊,还不快回去,再闹等着福晋真请了太医,看她怎么收场。
一来是免得事情再闹大,二来嘛就是把小格格调开这个是非之地,免得对面人齐齐盯着她,劲往一处使,反而不好查问下去。
等真的送走了齐悦,四阿哥才背着手走到云氏面前,居高临下的细细打量着她,“云氏,你进府多久了”
云格格见四阿哥第一个问的就是她,又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顾不得还隐隐作痛的肚子,忍不住羞涩道“奴才进府十来天了。”
怪不得主子爷送走齐侧福晋呢,是不是想故意撇开她看中了自己云氏心里暗暗想道。
“才十来天,”四阿哥念叨了一声,转头看着福晋道“一个新进府的格格,才十来天,福晋你猜,她是怎么搭上花园洒扫太监的。”
苏培盛冲后头一招手,就看着常喜被捆得结结实实带到了福晋面前,嘴里还塞了布头说不出话,眼泪鼻涕糊得满脸都是,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求饶命。
福晋悄悄转了半个身子,想藏住自己僵硬的神情来,常喜这小子是怎么露出来的该不会泄露出她来了吧。
“处心积虑的藏在花园中,光凭这个,云氏就心怀叵测”四阿哥没说打人的事,而是直接揪出了云氏勾结常喜意图为何。
说实话,面对着云氏那个鞋印,四阿哥真亏不下心说她是故意摔的,这个理由真的糊弄不了人,干脆就撇开结果谈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