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异界文明发展到近代, 炼金药水这种炼金术产物变成家喻户晓的消耗品,魔法科技造物如飞空艇、蒸汽列车、气动车也不是什么过于罕见的奇珍,就连神秘学典籍都能在一般贵族的书架上找到, “禁忌魔法”对于施法者这个群体乃至对于拥有一定学识的人群而言, 自然也不会是什么了解门槛太高的领域。
事实上象牙塔或是赏金猎人协会、又或是正神教派的藏书馆中, 都能查得到各类魔法的施展咒文、符文原理、所需耗材、魔法阵图等等材料文献,与禁忌魔法相关的资料也并不是特别罕见。
一言以蔽之, “禁忌魔法”这种曾经被各系施法者当成底牌的魔法学识,已经不再只能被少数人垄断, 而是变成了能在特定群体内部正常流通的常识。
金斯利这个黑魔法师不仅能认出风法师格洛丽亚暴风施展的“禁忌魔法风之叹息”,还能正确解读其原理、并大致判断出格洛丽亚能持续运转这个魔法的时间, 便是得益于这种流通。
也正是因为施法者们互相之间都挺了解对方能施展得出的禁忌魔法,四连发“黑暗吞噬”的杨秋才把现场观战的三位宫廷法师震得不轻。
高阶施法者在极限状态下,能在半小时内连续施展两次禁忌魔法, 中途需要以魔药辅助恢复精神力, 且事后必须迅速在安全环境下进入冥想、保持精神状态稳定。
连续施法四次、中间毫无停顿, 这实在太过刷新三位宫廷法师的世界观更离谱的是, 放完四次禁忌魔法的杨并未露出任何疲态, 甚至像是才刚刚完成热身一样,气势汹汹地往城中飞去
“传奇级的精神力, 难道是没有尽头的吗”
这个疑问, 同时在三位宫廷法师心中升起。
很遗憾,杨秋此时完全没有空闲为他们解答。
“低语者”教派的作为, 已经惹火了杨秋。
“于众目睽睽之下公然献祭参战士兵,是没打算让参与守城的军士留下活口反正阵亡士兵的死因可被归咎到攻城之战上。”
飞越城墙的杨秋,将精神场扩大、扫向整片城内备战区域。
不出意外地他探查到分成三队、鬼鬼祟祟躲藏在三座建筑中的百来名邪教徒。
投放到城墙上那四名把自身性命也当成祭品的邪教徒,只是第一批炮灰。
杨秋挥动龙骨法杖, 三道魔法阵图同时在他身前成型,又同步消失。
被他扫到的三座建筑中,地板石砖被顶开,建筑内部空间被骤然涌现的锋利藤蔓填充,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三队邪教徒尽数被刺穿身躯,身体上留下大小不等的空洞。
骤然发难的杨秋没看那三座建筑第二眼,闭目感应城中气息。
他毕竟不是最擅长精神侧魔法的幻术师,想在囤积了不少不同邪神崇拜者的城中精准找到“低语者”的气息并不容易。
“如能解决围城之困,三万士兵的代价并非不可承受。”
面上平静,内心如翻滚着岩浆的火山口般躁动的杨秋,尽可能抽离无用的愤怒情绪、理智地思考敌人有可能采取的策略。
“若即使如此仍旧不能解围那至少可以让入侵者,也就是我,见识到他们反抗到底的决心。”
“若能以难以承受的代价逼我让步,割让罗布镇以南的土地作为停战赔偿不,不对”
杨秋猛然睁大眼睛。
在他的感知中,约莫有七十平方公里的克里克城范围内,让他感觉不适的、有不稳定能量波动的点,其点与点之间分布范围仿佛有某种既视感,隐约让他察觉到不妙。
克里克城是座常住人口超过五十万的大城市,东面临水,余下三面皆是大平原。
因早年经历过被外敌入侵、三面城墙八道城门皆被攻破的惨烈遭遇,重建后的克里克城封死了北、西两面城门,城墙加高加固,只留下南面和西南面合共三道城门供人通行。
如今这三道城门皆被亡灵大军围堵,东面港口也被骷髅船队堵住,城中之人无法外逃,只能作困兽之斗。
而这,也是杨秋故意推动的不知疲倦的玩家大军攻下城市绝壁要不了24小时,这么点时间里,以本土统治阶级那弱鸡的组织动员能力,绝没那个本事把城中祸害到哪去。
一旦城破,亡灵大军和堵港口的民兵队同步进城,城内治安要不了两个小时就能稳定下来,城中居民遭遇的动荡威胁也能被控制到最低。
现在,杨秋飞越城墙进入城内,在他那源源不竭的、仿佛真就没有极限的精神力探查下,城里确实也没见着有大量的人群聚集、暴动,绝大多数居民都老老实实地呆在家中。
也正因如此,因探查范围过大而“精度”大大下降的精神力,才能较为鲜明地发现那古怪的、不合常理的、点状分布的能量波动。
脑中将这些产生能量波动的点连上线,构成了一座所有神秘学典籍中都会注明高危、禁忌、禁止字眼的,超大型献祭阵图。
其献祭范围,几乎覆盖了城中所有人口密度最高的区域也就是外城区
杨秋胸口那座本来就沸腾不已的活火山差点儿没当场爆发。
“很好你们这帮杂碎,确实激怒了老夫”
杨秋怒极反笑,立即在脑中逆推这座几献祭阵图的阵眼核心。
不同的邪神教派,因邪典的差异性,献祭法阵也有细节上的不同。
幸运的是,“低语者”并没有邪典,其崇拜者没有特定的献祭规格能参考,使用的是最古老的“通用”献祭阵图。
而杨秋在被不知名规则系古神的触角袭击过后,特意收集查阅了一番神秘学典籍这个被扩大了无数倍的古老献祭阵图,杨秋不久前就曾在向因纳得立教区主教李吉恩借阅的神秘学典籍中见过
推定出哪一处“点”是献祭法阵的阵眼,杨秋当即杀气腾腾地扑了过去。
同一时刻,内城区领主府中。
老伯爵“隐居”的别院中,黑袍人教徒和贵族教徒已经散去,只剩下格凯特安伯爵父子、卡特夫人、及另外一位看上去像是个中年男人的贵族。
半小时前还容光焕发的格莱斯顿少爷,浑身颤栗、战战兢兢地站在大屋前的台阶下,面如土色地看着院中。
服侍了他多年的忠诚执事,此时倒在庭院中那条原本用来散步的鹅卵石小道上。
不还倒在散步道上的,只有执事的躯干和下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