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 苏扬这个太子殿下伤重的事情似乎并未在朝堂之上掀起半点风浪,直到第三日时,苏扬刚刚喝了药躺下啊, 便听到有人来禀报说,“殿下,镇远王求见。”
苏扬微微愣了一下, 本来已经疼的有些麻木的伤口又开始抽疼了一下, 他捂着胸口倒吸了一口凉气,有气无力道,“让他来吧,带去书房等着。”
苏扬勉强起身换了件衣服,由侍女搀扶着走到了书房后,只见沈星亭穿着一袭玄衣,面色冷漠的看了眼苏扬, 道,“殿下这一伤,便是伤了好几日都不得上朝了。”
沈家位高权重, 在朝野之中非常人所能比,为了以示对沈家的厚爱, 天启帝特地免了沈星亭的行礼宫规,成为了本朝第一个异姓王。
苏扬靠在椅子上,他面容苍白,笑了一声,“本宫为何无法上朝, 王爷应该比本宫更加清楚吧”
他这话一说出口,便看见到沈星亭的视线又冷了几分。
“你先出去。”苏扬对这蝶儿说到,“没有得我命令,不许任何人进来。”
蝶儿一惊,慌道,“可是殿下,您的伤势”
“出去。”苏扬说到,“不准备旁人靠近这里。”
他低咳了几声,还是有些虚弱无力,胸口随着这几下震动而渗出了点点血迹,蝶儿无法,只好按照苏扬说的去办,道,“殿下一定要注意身体,太医说了,您这伤势如果再复发,就很难医治了。”
苏扬没有说话,蝶儿这才忧心忡忡的走了出去,将书房的门关上了。
“还让别人出去怎么不怕我再杀你一次吗”沈星亭深吸了一口气,他冷声道,“你应该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吧”
“知道当然知道,但我还是那句话,你和苏嘉之事,有违人伦”不等苏扬说完,沈星亭便打断了苏扬的话,他猛地上前攥住了苏扬的已经,死死的咬着牙,一字一句说道,“三年前的那日天色昏暗,大雨瓢泼,你给我下药,冒充了他,狠狠给了我一剑,按上了一个刺客的罪名,差点害的整个沈家都被问斩我以为是他”
“是啊,你以为是他,所以你出狱后,就来找他报仇了,三年前,南方洪涝,他去南方巡查时,被你一剑穿透了胸口,跌入了滚滚洪水之中。”苏扬笑了起来,一改之前温和的样子,他撩起眼皮看着沈星亭,问道,“可那一剑,不是你亲手刺进他胸口的吗他直到死前,应该都很诧异吧”
苏扬这话像是刀子一般,在沈星亭的伤口上不断划开,将他最痛苦的一面再次扒了出来,苏扬笑道,“如果你真的信他,你就应该知道,以他那样的性格,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事情”
“我真想一剑杀了你该死的人是你,而不是他。”沈星亭一字一句说道,语气里透着杀意,“他是你的亲弟弟,你居然也能下这样的狠手。”
“我只是布了局而已,杀他的人是你,不是我。”苏扬胸口处隐隐渗出了一些血迹,将衣服上沾上了血痕,可他并不在意这些,反而继续说道,“天启国只需要一个太子殿下,那就是我。”
“那是你的亲弟弟”沈星亭怒道,“你还有人性吗”
“人性”苏扬笑了一声,他道,“我身为大皇子,长幼有序,按道理,我身为嫡长子,本该位居太子之位,可沈家做了什么想要捧起二皇子,夺我太子之位这何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苏嘉他从未想要夺你的太子之位这个位置,他根本不屑去夺”沈星亭厌恶的看着苏扬,如同在看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他道,“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当太子怎么配成为未来储君又怎么有资格做苏嘉的哥哥”
苏扬闻言,沉默了一下,忽而笑出了声,他眼神略显轻蔑,道,“你以为太子之位,是凭着一心向善,还是凭着天真烂漫就能坐上来的沈星亭,你比我想的更加幼稚。”
“他们并未找到苏嘉的尸首,这就代表,苏嘉没有死”沈星亭说道。
“一剑穿胸,跌入滚滚洪水之中,尸首怕早已被水中鱼虾蚕食殆尽了吧就算被冲上河岸,也会有各种野兽他若是还活着,为何不回宫”苏扬撑着身子,勉强起身,沾着和沈星亭对视道,“他已经死了,不要再抱有任何妄想。”
剑刃被拔了出来,架在了苏扬的脖颈上,他道,“太子殿下,你可知只要我轻轻一动,你的命也就没了,什么坐拥天下的美梦,都只能带进黄泉。”
“镇远王大可动手,本宫就在这里。”苏扬并不畏惧,他眸光淡漠,甚至眼底带了一丝笑意,“即使你杀了我,苏嘉也回不来了,人死了就是死了,就算你现在如何发泄你的愤怒,他还是死了。”苏扬嗤笑了一声,道,“还是被你亲手杀了呢。”
沈星亭眸光陡然狠戾,他看着苏扬,恨不得能将他生吞活剥了,他握着剑柄的手背青筋暴突,猛地抽回了剑,剑刃从苏扬的脖颈轻轻滑过,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痕,鲜血顺着伤口渗出。
苏扬却并不在意,他只是笑了一声,道,“无论你怎么想,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和我都无法回头。”
“三年前苏嘉落水后,你一直在我身边,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做你尊贵的太子殿下”沈星亭收了剑,他道,“你可知你弟弟在冰冷的水中你可知你骗我三年,瞒我三年,这三年里,你可曾有关半分的愧疚”
“不曾。”苏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