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开始梦见他是在一个月前,国内一部电影在洛杉矶首映,那部电影的主演是江殊同,和她在国内上大学时的室友是极要好的朋友。
一起做课题的artner人脉极广,弄了两张前排的票,互动环节的时候灯光照过来,她听见主持人提到投资方,抬头看过去就是陆闲庭完美的下颔线,他朝着台上的江殊同点点头,嘴角勾着三分笑,漫不经心的外表下有商人天生的城府。
那一瞬间秦九九全身的血液逆流,和旁边的人说了抱歉就匆忙离场,电梯门即将合上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拦住。
四目相对下说不清是谁更惊讶一些,秦九九盯着他的喉结僵了有很久,最后不知道是怎样的力量驱使着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夺路而逃,他在身后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声“秦九九。”
她不敢停,一路跑到大堂才靠在柱子上喘气,一起来的artner打了电话过来,问她在哪,是不是身体不适。
“”
回去之后她发了一场高烧,加上大姨妈病了有半个月。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时候她无数次的回想过那天的场景,从前的点点滴滴就像梦魇一般反反复复的纠缠着她。
她研究生时的导师是个很开明的中年大叔,对她说“you shoud back”
不是没想过再重逢,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这么的,猝不及防。
没有了睡意,秦九九盘腿坐起来,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拿过床头柜上的矿泉水灌了好几口,纯净水顺着喉咙路过心口,一片透心的冰凉。
手机上有些未读的信息,秦九九看了一眼扔开,掀开被子赤足下了床,从行李箱的最里侧翻出一个信封,踩着地毯走到落地窗前抱膝坐下。
信封里的卡片像是被水浸泡过一般,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只能依稀分辨出是一行英文。
大学那时候是他追的她,追的紧了她不耐烦,也没给他面子,捏着他硬塞过来的玫瑰花嫌弃的问“你幼不幼稚”
他却仿佛没听见一般,手伸到她颈后,指尖掠过她的发梢,打了个响指变戏法一般晃出一张卡片,微微欠身便夹在了花束上。
他那会绝不算什么好学生,喝酒打架逃课挂科,秦九九无数次的怀疑他是怎么考上的a大,字也歪歪扭扭的,英文却写的极好。
卡片上那行字是
the ord is fu of oney eoe afraid to ake the first ove
这个世界充满了害怕迈出第一步的孤独之人。
别人都说她傲气,只有他懒洋洋笑道“秦九九,你就是个孤独的胆小鬼。”
他那张脸极占便宜,怎么说都让人生不起气来。
不是没设想过如果她服个软,他会不会就心软了,但是陆闲庭呐,秦九九有些沮丧的想,这次我可能要胆小到底了。
窗外的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而在城市的另一头,午夜的局还未散,包间里不算吵嚷,牌桌上众人兴致正好。
有人看向沙发上半天未说过一句话的男人,问道“陆总今天兴致不高”
陆闲庭神色淡漠,没接话。
那人讪讪的,接下来也没人敢再上前搭话,只晚上和秦九九搭过话的男人扔了牌递了杯酒上去笑道“庭哥今天拦我做什么。”
陆闲庭勉强看他一眼,“拦你什么”
季远洲“在queen酒吧那个女人,身材性感又纯又欲的那个,看着冷,上了床那”
“季远洲。”
陆闲庭极少这么连名带姓的叫人,季远洲有些茫然的“啊”了一声,就听陆闲庭继续道“滚。”
季远洲懵了一下,“不是吧哥”
“西郊那个项目你别做了。”
陆闲庭说罢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包间里众人面面相觑,有人问怎么回事。
季远洲委屈道“不知道啊。”
他不过说了几句荤话,之前也没少说,陆闲庭虽然不爱掺和,但是多半听了也就一笑而过,今天是吃了炸药还是怎么。
季远洲有些郁闷的闷了口酒,拎了外套也往外走。
“季少你又怎么了”
“找乐子去。”
众人也知道他这找乐子是什么意思,在他身后又调笑了几句。
季远洲追出去的时候,只看到陆闲庭的司机有些茫然的站在路边。
“怎么了这是你老板呢”
司机道“陆总自己开车走了,我闻到酒味”
季远洲郁闷的挥了挥手说没事,“他没喝几口。”
他们这几句话的功夫,陆闲庭已经开上了高架,手机响了两下被他摁掉索性关了机,他车速极快,连超了好多辆车,半小时后才停在一家便利店前。
这会儿已经是凌晨,路上没什么车,雨稍微小了一些,陆闲庭摇下车窗,冰冷的水汽一下子袭来。
他浑不在意的闭了眼,半晌后从座位上摸出一根烟,火星燃起的时候想起那没良心的女人曾经环着他的脖子,轻咬他的耳朵恶狠狠的道陆闲庭,要么你戒烟,要么戒了我。
后来那两年,他真的没有碰过这东西。那时候别说戒烟,戒什么他都依她。
只是结果呢,不过是寻常的一次争吵,也是他们唯一一次争吵,她就转身一走了之。他那时候也傲,两人犟了好几年,之后听说她要回国,他打听了航班在机场等了一夜,等来的却是她从此的彻底音讯全无。
可笑的是那时他还没有死心,半年后又去了一趟美国,找到她并不难,只是
陆闲庭闭了闭眼不愿意再想下去,摇上车窗去了公司。
总助王默第二天到办公室的时候吓了一跳,“陆总您”
陆闲庭面无表情的合上电脑,“帮我准备一套衣服,准备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