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蔚咬牙沉气：“苏绶可真是个让人看不透的老狐狸啊。”</p>

“再狡猾的狐狸，也终究逃不过猎手的捕笼。苏家那边我们已经布好了埋伏，就看苏绶什么时候露出狐狸尾巴来了。只是——”常贺说着又看向他手里攥着的信，“父亲，韩家这边，不能再犹豫了。徽州和淮南两地的情况，一定和韩家有关！”</p>

常蔚把负在身后的手放下来，说道：“你说的有道理。镇国公去了中军都督府，自上番罗智与韩陌结的那个梁子，后来一直无波无澜，也太平顺了。——你去把鲁先生他们几个请过来。”</p>

“是。”</p>

常贺当下转了身。</p>

晚风轻拂的窗下，一道身影夹在横斜的树枝影里，悄声地隐在了暗处。</p>

……</p>

时值夏日，这些年京城里又不曾宵禁，一到夜晚出来乘凉散步的人们多不胜数。茶楼酒肆生意火爆，商贾们赚的合不拢嘴，但也因此而滋生出不少恃酒滋事的纷争，五城兵马司增加了巡逻的次数，衙门里捕快值夜的频率也增加了。</p>

南城西大街上，两旁宾客不绝的食馆中夹着的茶棚里，坐着啃卤鸭腿的韩陌与宋延杨佑等一干人。</p>

这一带属于案情多发地段，这几夜他们几乎天天都要在此蹲守一番。</p>

韩陌不紧不慢地啃着鸭腿，双眼一面睃视着路过的行人，一会儿他喝了口酒，说道：“去徽州的人什么时候到京？”</p>

“明儿一早就到了。”宋延摇开了扇子，“常家在徽州安插的人还挺机警，追了他们有百余里，为免节外生枝，他们绕了远路。不过，据说只拿到了几本账本，虽然有可疑之处，但却没有直接指向常蔚。恐怕是不能直接做为击垮他的罪证。”</p>

“他这几日，看到防卫署换机括，没有反应？”</p>

“没有动作，不过，前两日国公爷把兵部原先派在那里的人给调出来后，听说他在兵部衙门发了通肝火，问罪了几个官员，然后，事后这两天，也没有后续。”</p>

韩陌把酒杯在指间挪动：“没有后续可不是个好消息。”</p>

宋延点头：“他不应该是个坐以待毙之人。只是，如果他们想反击，你觉得他会挑哪个点下手？”</p>

韩陌双瞳里映出沿街灯火的光芒，他眼着面前的酒杯，许久之后才抬起来送到唇边。</p>

然而酒水还未及入口，这时远处却突然传来了骚动，先前还从容行走的游人骤然惊慌起来，凌乱的脚步声里夹杂着声嘶力竭的惊呼声：“走水了！快来人啊，走水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