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陌吃了口点心，聆听起来：“苏家为何不对？”</p>

“苏家在与谢家这段关系中态度不对。”苏若抬眼，“我继母被投毒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祈哥儿先前都跟你仔细讲过了吧？”</p>

韩陌点头。“他提到你父亲原本怀疑你母亲的乳母，那位姓鲍的嬷嬷。”</p>

“没错。就是这件事给我的提醒。我父亲很防备鲍嬷嬷，那种防备，不像是防备一般人，更像是防备一个对头，一个敌人。而鲍嬷嬷在过去，也不时地跟我讲些父母亲的旧事，她也对我父亲有怨恨之意。”</p>

说到这里她沉下一口气，才继续道：“母亲死后，她没有选择回谢家，而是留下来照顾我们姐弟。既然如此，那苏家就是她的主人，某种程度上说，她也得看我父亲的脸色过日子。她怎么敢还对父亲抱有怨恨之心呢？她甚至还暗示我不要与我继母走得太近。”</p>

韩陌听得凝起神来。</p>

苏若继续道：“还有我父亲，他提防着鲍嬷嬷，所以在母亲死后，就把他们一起发配到了田庄上。哪怕他们回来，他也还是对她不放心。可他为什么不干脆把她遣回谢家呢？明明对他来说这根本就不难办到。”</p>

“你在怀疑什么？”</p>

“我怀疑，我母亲的死，也许不是我之前所猜想的那么简单。也许她并不是苏祯之流杀死的。”</p>

苏若望着他，慢慢吐出来的每个字都透着郑重。</p>

屋里一时有些安静。</p>

韩陌手肘支着桌子，良久才吭声：“你觉得这不是家仇。”</p>

“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也没有一定。我最近总觉得自己疑心病有点重，所以不保证不是胡思乱想。”</p>

韩陌未置可否。</p>

在他看来苏若是个精明之人，没有根据的事情她不会随便说出口。虽然她当下说得简单，可他竟没来由地相信她一定还有更多怀疑。自己终究是个外姓人，她能够把这些明白地指出来，就很不错了，他暂且已不需要追问更多。</p>

“回头我让杨佑亲自去徽州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p>

“如此最好。不过我父亲这边”苏若顿了一下，才又接着道：“还是希望你能帮我多留意留意。”</p>

韩陌转动着杯子：“你都说到这里了，我自然会上心。”</p>

苏若点头。想到与他之间是有约定在的，便主动问道：“罗智那边进展如何？”</p>

韩陌深吸气：“有是有一点，就是总拿不到铁证。”</p>

“你说的铁证是指？”</p>

苏若略默，道：“让你想办法帮我结识陈家女卷，你想到办法了吗？”</p>

听到这儿韩陌看向她：“倒是有个契机。”</p>

“什么？”</p>

他清了下嗓子，然后捏了捏下巴：“上次在宋家，你是不是遇见我母亲了？”</p>

“你母亲？”</p>

韩陌轻嘶声：“那日她应该穿着身紫色的绣服，头上插着一只七尾正凤钗。哦，对了，她左唇角下有颗细小的朱砂痣。”</p>

苏若略一思索，旋即想到了在宋家园子里暴打吴佩蓉时，忽然出现的那位年轻贵妇：“是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