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撸了撸一米二的狗头，定睛看向蔫巴巴的刑厉，再一想准提，心头更加懊悔。</p>
不该放过准提，此人命格不凡，有大气运加身，这趟秘境结束怕是要崛起了。</p>
想到和尚庙，陆北及时止损，挑眉看向陆东：“你和陆西结伴而行，一路走来肯定没少遇到大宝贝，拿出来瞅瞅呗，放心，本宗主就看看，不会强取豪夺。”</p>
呸，你哪来的脸！</p>
陆东不屑，一口咬死没有遇到机缘宝贝，一件都没有。</p>
“呵呵，趁本宗主现在好好说话，主动点掏出来，等我开始讲道理，小和尚也护不住你。”陆北冷脸出声，捋袖子就要给陆东一点好看。</p>
打起来！打起来！</p>
刑厉双目放光，屁颠屁颠跑到陆北身边，比划着一路上遇到的机缘，阴阳岛屿、净水息土、菩提古树等等，一个没落全部倒了出来。</p>
陆东怒视之，那都是小和尚的机缘。</p>
陆北乐了，拍了拍刑厉的肩膀：“不错，这招挑拨离间有本宗主几分影子，但没用，陆东不是我的对手，他以前被我追杀到上天无路下地无门，靠小和尚求情才逃得一条小命。”</p>
小和尚是谁？</p>
刑厉脑门飘过一串问号，没等他开口，便听到一声佛号响起。</p>
转头望去，陆东气质大变，又一次褪去魔念成佛，那股子出家人的臭味惟妙惟肖，学得就跟真的一样。</p>
“陆施主。”</p>
“小和尚，陆东阴险狡诈，引来陆西图谋不轨，欲要借刀杀人取本宗主性命，若非我神通本领高强，勉强胜过陆西一招半式，今个儿可就小命不保了。”</p>
陆北搓搓手：“本宗主索要一点赔偿不过分吧？”</p>
一米二开始龇牙，虽然但是，主人都对。</p>
刑厉：“？？？”</p>
等会儿，陆东和和尚不是一个魔？</p>
难不成……蠢货夺舍失败，反被镇压当了佛前吹箫童子？</p>
笑死西了，世上还有如此失败的域外天魔，之前装什么装，明明比他还惨。</p>
刑厉大喜，他虽然没有站起来，但陆东一直是跪着的，此消彼长，等于他已经站起来了。</p>
这哪是陆东，陆猪才对，刚好和陆北凑成一对猪狗。</p>
“陆施主，陆东为你引来陆西，不过是为你寻个乐子，你也乐在其中，不是吗？”</p>
“和尚，你这是颠倒黑白，不讲道理啊！”</p>
“……”</p>
古宗尘沉默，退一步，取出阴阳岛屿，当作陆东心怀不轨的赔偿。</p>
陆北收下赔礼，为了不让小和尚在距离上吃亏，跟进一步回到原点，他不说见面分一半，只说带头大哥不容易，好处得拿七成。</p>
之后，连连逼迫，直到小和尚一次退两步，算大家各退一步才罢休。</p>
陆北掂了掂手里的收成，挑眉一笑：“和尚忘性真大，你那株菩提树……”</p>
“陆施主，菩提灵根与小僧有莫大关系，还请手下留情。”古宗尘双手合十，他不贪，一路走来所有的机缘，除了菩提树都拿了出来，菩提树是底线，不能欺人太甚。</p>
“小和尚误会了，本宗主素来讲究一个公平交易，以物换物不白拿，更不会占你便宜，以前如此，这次也不例外。”</p>
陆北清了清嗓子：“四大皆空，万法同宗，背尘合觉，大悲体同。”</p>
古宗尘起初不在意，笑陆北恶名在外全无自知之明，又想拿谎话骗他，听到一半心神大振，情不自禁支起了耳朵。</p>
“证法我空，证人我空，菩提妙……”</p>
陆北念到最后一句停下，见古宗尘意犹未尽看来，咧嘴一笑：“菩提妙法，哼哼，哼哼。”</p>
古宗尘：(￣.￣)</p>
“法不传六耳，后面的门道太深，大师你量小把握不住，本宗主就不乱说了，坏你禅心反倒不美。”陆北一副为小和尚考虑的模样。</p>
坑挖好了，和尚还在犹豫什么，此时不跳更待何时？</p>
古宗尘欲言又止，欲止又言，他当然知道陆北在挖坑，怎奈一颗禅心像是被陆东挠了一样，根本静不下来，恨不得当场听到完整段落。</p>
他闭上眼睛，权衡取舍，片刻后叹气道：“取舍取舍，有舍方有得，此局是小僧犯了贪念，只求陆施主莫要食言。”</p>
说罢，一扫袖袍将菩提古树扔了出来，并指明枯树已死，眼前的绿芽连回光返照都算不上。</p>
这就是小和尚的不足之处了，他学到了佛门大逼兜子的霸道，但行事光明磊落，没有学到脸厚心黑的精髓。</p>
这也是正卿没有阻止徒弟跟着陆北离去的原因，近朱者笨，近北者黑，希望小和尚多学多看，能尽快弥补自身缺陷。</p>
陆北没有食言，以物换物取出残破佛像，低头开始研究菩提古树，不足片刻，眉头拧成川字。</p>
的确是死了，死透了的那种，因古宗尘寂灭生乐的无上佛法，只在虚妄表象上苟延残喘。</p>
不知道玄武鼎能不能救回来。</p>
还有一股精妙的五行之力……</p>
何人使得道法，竟这般厉害。</p>
陆西？</p>
不可能，他哪来这等道行。</p>
古宗尘这边，望着佛像手心上的几行小字，口中念念有词，皱眉陷入沉思。</p>
他反复念着‘梦中’二字，想起自家师父正卿的梦中证道神通，心下更加起疑，很早之前他便清楚，正卿的梦是虚妄，是逃避，永远不可能为真实。</p>
忽而，他眼眸骤缩，紧皱眉头舒展，双手合十胸前念了声佛号。</p>
“原来如此，此梦非彼梦，是小僧魔怔了。”</p>
古宗尘颔首澹笑，一朝迷障去，恰如久旱逢甘霖，佛法修为更上一层楼。</p>
他挥袖卷走佛像，再看陆北，心思没由来复杂起来，先是心魔陆东，再是菩提梦中的证道法门，修佛路上两次最重要的指点迷津都直接或间接和陆北有关。</p>
这其中，是否藏有深意？</p>
“和尚，你眼神好……”</p>
基啊！</p>
陆东已经满足不了你吗？</p>
陆北一脸恶寒，嫌弃挥手驱散紫气东来，指着菩提树上的五行之力：“这是何人所为，你抢了别人的机缘？”</p>
“南方朱雀手下的井木犴。”古宗尘如实道。</p>
“弄死了没有？”</p>
“我佛慈悲，井木犴施主……”</p>
古宗尘话到一半，转身朝后方望去，人已至，无需他饶舌多言，陆北自己看便是。</p>
陆北光速吞下菩提树，眸中跳动金光望向两个陌生身影。</p>
“朱雀。”</p>
“玄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