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反了,就你能接受的指导最多。”秦雅南刚才的羞涩,只不过是曾经的梦境,映照了最近的一些应该是属于叶巳瑾的记忆片段,让她见着刘长安就有些羞耻的情绪罢了,在外人面前,还是比较容易能够调整过来的。
“你想接受什么指导啊?”柳月望笑吟吟地看着刘长安,“像你这样的大才子,除了我自己的专业,其他方面还真不敢说指导你。”
“大才子?”尽管知道刘长安肯定多才多艺,但还是头一次听人这么夸刘长安……刘长安在秦雅南面前表现的更多的好像是异于常人的能力,而不是才气,看来果然是重色轻……轻妹妹啊,为了虏获芳心,为了讨未来岳母欢心,都不知道他在人家面前表演了多少才华呢,秦雅南白了一眼刘长安。
“你还不知道你表弟?”柳月望略微有些疑惑地露出些炫耀的神色来,“他啊,最先让我惊讶的就是会做衣服,而且做的是旗袍。无论是设计还是做工,都不亚于说解的翁四枚啊。那字,那画,也是没得说。最近我才知道,他还擅于按摩理疗……这还不算多才多艺?”
“他给你按摩过?”秦雅南不由得脱口而出,她完全有理由怀疑发生过这种事情,眼前的柳月望,娇俏妩媚犹如二十出头的少妇,那眉目身材也是安暖那类型……正是他喜欢的模样,而且胸比安暖更好。
“没有。”柳月望嗔怪地看了一眼秦雅南,尽管按摩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但是你这一下子就联想到未来女婿给未来岳母按摩的事儿,听起来怎么就这么暧昧呢?真不会说话。
“怎么不给他按呢?”秦雅南倒是露出些很平常的样子来,淡淡地说道:“他也给我按过,除了一开始有些疼,后来就舒服了,还有点上瘾的感觉。这好长时间都没有让他按过了,还有些想,昨天夜里做梦,都还梦见了他给我按摩的感觉……我琢磨着真是最近有点上火,身子各处都不对劲,什么时候再给我按一下?”
秦雅南闲话家常地聊着,语气微微有些絮絮叨叨带着埋怨的意思,和一般当姐姐的嫌弃又想使唤当弟弟的没有什么两样。
“行,随时可以。”当着柳月望的面,刘长安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点头,点头,点头。
尽管秦雅南也知道刘长安的点头和上官澹澹的点头,都是那般有“我不想多说,你领会领会!”的意思,可是秦雅南现在不想领会,只当他点头的意思就是同意了。
柳月望看了两眼秦雅南,又看了看刘长安。
怎么就觉得不对劲呢?
秦雅南这话表面说的是按摩……实际上说的也是按摩吧?但是怎么听着就有股子暧昧的味道呢?总有点邪劲儿……还上瘾,还有些想,还做梦都梦见了……也难怪暖暖喜欢吃秦雅南的醋。
再仔细看看这秦雅南,都二十五了,也不谈恋爱不找对象的,听学校老师说了,几个老师要给她介绍对象,都让她拒绝了,一些自视甚高也确实有能力的年轻才俊,就没有她看上眼的。
偏偏这女人还长着一张挺狐媚的脸,眉目间总是一股风流劲儿,别看平常总是冷艳高贵的模样,好像见谁都是别人欠她钱,可刚才她不是这样啊,那喜欢含羞做矜持扭捏的样子,岂不是安暖也喜欢做出来的表情?
柳月望不好说什么,拿着手指头点了点刘长安的手臂让他转过身来,“你下午还有课吗?”
“没课了。”
“那安暖呢?”
“有课。”
“那算了……你陪我去一趟说解吧,我想订两件秋款的衣服。”柳月望自从完全认可了这个女儿的男朋友以后,便也不再以一种观察和保持不太热情的距离来面对刘长安了,女儿的这个男朋友确实好用,总觉得有些自己吃不准或者需要参考意见的时候,刘长安给出的建议能用得上。
不然,她去订衣服,也没有必要拉上刘长安,只是有事让他干。
“我也正好要去。”刘长安没什么事,便同意了。
“那我去取车过来……”柳月望看了一眼秦雅南,扭了扭头有些征询的意思,“秦老师你是……”
“我还有工作。”秦雅南当然不凑这个热闹,笑吟吟地,“你们去吧,我和我表弟说两句话。”
“行。”柳月望离开了。
剩下刘长安和秦雅南。
书院广场人来人往,刚才三个人就挺惹眼的……主要是柳月望和秦雅南惹眼,湘南大学最动人的两个成熟女子走在一块,看直了眼睛的都不止荷尔蒙分泌旺盛的男学生了。
女孩子也是很喜欢看美女的,面对柳月望和秦雅南这种级数,最容易产生嫉妒心的女孩子都会觉得有点儿无力,这身材脸蛋长成这样,要是动刀去修的话,主刀医生得多好的技术多好的审美啊?说不定就是几十次上百次的手术了,费钱不说,身体也承受不了啊,还不如直接重新投胎了。
也只能指望重新投胎了。
女人们想的无非是这些,男人们很多想的就是,要什么样的男人,才能享用这样的女人?又或者偷拍一张秦雅南和柳月望的合照,发到贴吧去问一些“你选哪一个”之类的帖子……整天问选哪一个,说的好像选了有用似的。
于是刘长安身上遭受的种种意味的目光就有些多了,然而这天空下的种种光芒,除了阳光能让他生出些沐浴其中的感受,其他人的眼光他也不会在意。
“你怎么想的……啊?”刘长安想要了解一下地询问。
“什么啊?”秦雅南双手抱在一起,左顾右盼,她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冲动了,可那不是因为在这里的是柳月望吗?难道柳月望还真能胡思乱想啊?她要真胡思乱想,随便乱猜秦雅南和刘长安的关系……那……那秦雅南就害羞一下算了。
又不是面对着安暖,太平洋,印度洋,大西洋,北冰洋之外的第五大洋……醋大洋。
“我什么时候给你按摩过?”
“我说的是……你按过我,摸过我。”女人最讨厌不认账的男人,这可不是秦雅南故意旧账重提,大家可以把这些事放下,但是你不能一副没有这些事情的样子,秦雅南只是因为这一点而和他较劲,并没有其他原因,至于什么想要拿着以前发生的事情,来干预现在大家相处的感觉,秦雅南可真没这么想,真的。
刘长安深呼吸了一口气,这女人啊,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
“准确的说,是叶巳瑾的感受,你按过的摸过的都是叶巳瑾。我刚才说的什么一开始有点痛……这也是帮叶巳瑾说话。我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其实你也很想知道叶巳瑾的感受与想法吧?”秦雅南仿佛说的确实只是别人,眼眸却转来转去,没有那么自然了,不肯和刘长安对上眼神,“其实叶巳瑾就是那么个感受而已,她并没有很反感或者厌恶,你当时没有必要觉得不好面对她而离开。”
刘长安微微张嘴,终于没有说什么。
“不管你对她做了什么,叶巳瑾从来没有怪过你,她爱你,所以能够承受一切。”秦雅南转过头来,有些倔强地看着刘长安,“所以,不管我做了什么,我也不许你怪我。”
秦雅南说完,也没有等待刘长安表露同意或者不同意的意思,脚步匆匆地走了几步,放缓了下来,停了一下,终究没有再回头,小跑着离开了。
刘长安无法确定她刚才背对着自己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
羞涩,还是犹豫,后悔还是轻松,又或者像当年的叶巳瑾一样,每次看到他和苏眉在一起,脸上总是清清淡淡的笑。
这时候也会想,当年苏眉要不是如此谋划,阴差阳错的发生这些事情,只怕今时今日便没有了眼前的秦雅南。
有些事随着时间的推移,看法也会改变,事情变来变去,看法变来变去,没有什么尘埃落定的最终结局……走走看看而已。
秦雅南也是个有分寸的人,但是真的没有料到她会假借按摩的事情,来说这么一件往事,羞不羞?只怕她回家得抱着枕头后悔怎么如此放肆大胆。
刘长安笑了笑,看到柳月望的车子开了过来,便上车了,说要去寝室取一下东西,麻烦她掉一下头。
柳月望送了刘长安回寝室,等他到楼上取了一个袋子下来,随便看了一眼,便知道了那是一件女式的衣服或者裙子。
“安暖……我和你妈妈去一趟说解,你妈妈说要订两件衣服,刚好我也有事要去。”刘长安上了车,先给安暖打了电话。
柳月望嘴角微翘。
“我也要去!”安暖感觉事态紧急,马上大喊了起来,“让柳教授转个弯来接我!”
“你下午不是有课吗?”刘长安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啊,哪能把她给捎过去?
“可是你和她单独去……我不放心!”
安暖大喊大叫,柳月望都听到了,有些窘迫地脸红,怒道:“你叫什么叫!信不信我开车过来先把你打一顿!”
安暖有点害怕了,小时候被柳教授拿着鸡毛掸子追着在湘大校园里到处跑也不是没有过……例如那次自己和韩芝芝被狗咬的事情。
这要是在大庭广众下,被打一顿,以后还怎么做出岁月静好乖巧宝宝的样子啊?
“那……那你自己把持住,不要受到诱惑,时刻回忆我可爱的样子,美丽的样子,你喜欢的样子。”安暖只好不甘心地放弃了,压低声音传授他在柳教授这种人间绝色面前,眼观鼻鼻观心的不动法门。
“行,行,我过一会就拿手机出来看看壁纸。”刘长安同意了。
“你乖乖的,下次你给我按摩的时候,我就给你特殊奖励。”安暖决定下血本,先帮刘长安稳住道心再说。
其实也不是真的不信任和担心……只是诱惑男朋友这件事情,女孩子其实都很喜欢,即便还没有做好心理要真的做点什么出来。
“好,你记住你说的啊。”刘长安马上表现的很期待,用这种态度来满足她,让她相信她的魅力在控制她,免得她没完没了。
安暖这才羞涩而得意地摇头晃脑的挂断了电话。
“看不出来啊,气管炎啊,和我出门一趟,都得打报告求批准。”柳月望又是意外又是好笑,还能够感觉到其中的甜蜜……安暖这小女孩,心里边骄傲着吧?
“你懂我也懂,怕了她。”刘长安笑了笑。
柳月望也笑了起来,这事儿是有默契的,都是爱着她的人,都拿她没有什么办法,就这瞎吃醋的脾气。
“我是有事找你的,等会儿我挑花色,和王绛紫讲我的思路时,你给点意见,我看你给安暖的旗袍从选材到设计主题,都很专业和出彩的感觉。”柳月望说出了自己找刘长安的真正需求。
刘长安“嗯”了一声,这种服装定制,也不是量个尺码就什么都交给设计师了。
“你拿的这是什么?”柳月望有些好奇刘长安手里提着的袋子。
“这是一条lo裙,我拿来参考的。安暖其实挺喜欢这种风格华丽又可爱的小裙子,只是她的个子太高了,一般量产的那些lolita裙并不怎么适合她。”
“我应该不是很适合这种风格。”柳月望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刘长安嘴角含笑,没有点头,这种话啊,她自己随便说说而已,最好不要去迎合她表示确实不适合她。
来到说解,柳月望停好车,和刘长安走了进去,王绛紫在楼上,柳月望和王绛紫是朋友,预约好了也不用店员带领,直接来到了王绛紫的工作室。
“带女婿来压阵了啊。”王绛紫笑吟吟地说道。
“他可厉害着来,给安暖做的那条旗袍,你也见着过啊。要不是我那女儿宝贝着他,肯定不让我把他当裁缝使唤,我就不来做你这生意了。”柳月望也笑着说道。
“那可不行……每次给你做了新衣服,拍几张照片发朋友圈,就特招徕生意。”王绛紫也算实话实说,女人总是冲动购物,总有一种你看她穿着这么好看,我也要试试的想法……买家秀和卖家秀的对比这种事情,屡见不鲜,却也从来没有见过卖家找条件更普通的模特来展示给买家一种所见即所得的效果。
刘长安先陪着柳月望和王绛紫聊了一会儿,搞定了柳月望的需求,这才借用了王绛紫的工作室,开始写写画画。
柳月望和王绛紫泡了茶,一边喝茶聊天,一边留意着刘长安的动静。
写写,写的是诗词歌赋。
画画,画的是安暖的音容笑貌。
两个中年女人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眼神都逐渐温柔起来,要不是真心喜欢,哪能散发出如此用心的安静气质?那嘴角时不时翘起来,定时心里想着她了吧。
“我想最美的意境,还是在数千年的诗词歌赋的表达中,但是在这茫茫文海中,要找到最能够表达出安暖给我的感觉的句子形成画面,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刘长安偶然抬头,看到她们正盯着自己,不知不觉她们竟然已经喝了一壶茶,聊了许久,他便解释了一番,“先定下一个意境作为主题设计方向,再寻找合适的花色,要是说解这里未必有,还请王师傅帮我留意。”
“没问题。”王绛紫语气柔软,心道年轻时要有个男子如此用心待自己,那般恋爱该是多么的让人醉心。
相比之下,他的技艺到底如何,反而不是那么重要了……女人终究是感性的。
柳月望不能在这里一直待着,又过了一阵子,接了一个电话准备先走了,王绛紫陪着她去专门的房间量了尺码送了柳月望离开。
王绛紫又上来看了一会儿刘长安写字画画,让她惊叹的是,看的越多,才越是见识到了他显露出来的水平,这零零碎碎的字和画,不说灵气和风格这些虚的,那功底是真的扎实,绝非普通人学个十年八年就能企及的。
这天赋……这不只是天赋吧,他这得从娘肚子里就开始练吧?王绛紫纳闷不已,只能解释为天才的成长绝非凡人可以理解。
看刘长安写字画画都是一种享受,王绛紫已经不在意自己的初衷是验证刘长安的技艺水平了。
柳月望离开以后,刘长安也没有再在这里多呆了,道了谢以后离开了。
没有走多远,出了子平街口的牌坊,刘长安就看到了已经离开一段时间的柳月望的车子,正停在路边,似乎是发生了什么车祸。
一个脑袋掉在地上,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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