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番外:第4章(1 / 2)

登闻鼓既为告御状之所, 那怕没多少人当真敢去挝登闻鼓,但这登闻鼓处一直有御史轮流守着, 守登闻鼓本来是件轻松活, 万没料到这登闻鼓三年不开张, 开张惊三年,这一日竟然碰上了这惊天大案。

贾赦抱着张氏尸首告状, 张氏的血染满贾赦的衣裳, 好好一个贵公子宛如血人一般,抱着其妻血淋淋的尸体, 领母状告自己,并且告其弟贾政夫妇谋害他一家四口

贾赦强压着贾母还有贾政夫妇一同前来, 贾母与贾政脸色惨白,被贾赦押进堂时还是一脸懵逼, 连眼睛都不会转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贾赦这次竟然真的会强压众人一起挝登闻鼓

贾母好几次想要开口劝劝贾赦,但一看到贾赦怀里那血淋淋的尸体,她心中一惊, 顿时闭了嘴。

也不知道贾赦是否故意,贾赦压根没给张氏阖上眼睛,见到张氏死不瞑目, 临死还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她,贾母被看的心下不安,更是什么也不敢说了。

虽是如此, 但贾母仍不觉得自己有错,谁叫张阁老自个没教好太子,以致于祸延子孙呢,她可不是头一个对张家女动手的婆婆。虽是如此,但贾母也知道婆弑媳这事律法不容,传扬出去她更是什么名声都没了。

她瞪向王夫人,要王氏是个机伶的,便该自个把这事给顶了下来,不过或着是自知必死,王夫人丝毫不惧,与其对视,而且她望向贾母母子的眼眸中隐隐流露出深刻的恨意。

同样都是死,拉一个回本,多拉一个便是有赚

不只是被押进来告状的贾母母子一脸懵逼,就连守着登闻鼓的荆御史也是一脸懵逼,整个脸上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

他拱了拱手,尽量把视线集中在贾赦那张脸上,而不去看他脖子以下的部份,倒不是脖子以下有什么不可描述之处,而是贾赦怀里还抱着一具女尸,着实吓人了点。

“贾大人,这是”

荆御史当真是满心的疑惑,好端端的,贾赦怎么来挝登闻鼓了而且怀里还抱了具尸首

贾赦缓缓道“赦要状告舍弟夫妇,先是拖延我儿治病之时机,让我儿无法及时得到救治,眼下仍命在旦夕;又让仆妇故意推倒我怀胎八月的内子,内子因而早产,而舍弟夫妇又在内子的保胎药中下了活血之物,以至内子在生产之时失血过多而死。”

虽是有些不甘,但贾赦隐去贾母在其中之事,仅仅只是状告贾政夫妇,他虽然知道贾母手里亦不干净,张氏那活血药十之是贾母所下,不过子告母是重罪,那怕有理也是罪,于是干脆绝口不谈贾母,只着重了贾政夫妇之事,横竖这事只要往下查,必定会查到贾母的手笔。

荆御史张口咋舌,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竟有此事”

贾赦沉重的点点头,一挥手将物证、人证尽数送上。物证自然是那一碗被人下了活血药的保胎药,而人证自然是轻见见到周瑞家的推倒张氏的几个丫环仆妇,与亲手下毒的赖大家的了。

虽然这人证、物证都有些薄弱,而且那赖家的明明是贾母之仆,却帮着二房,着实有些说不过去,而且关键的周瑞家的还在应天府衙之中,尚未让人提领上来审问,不过光是看着贾赦抱尸挝登闻鼓时的惨状,荆御史内心里便就信了大半。

荆御史都想为贾赦掬一把同情之泪了,人人都说爵位好,但有谁知道这子孙为了爵位,既然连人伦都不顾了。

“贾大人放心”荆御史连忙手书公文,让人提领周瑞家的过来审问,另外一方面也保证道“我即刻进宫将这事禀告圣上,相信圣上必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登闻鼓直达天听,由圣上亲自过问,他虽然能先做些审问,但最后还是要圣上圣决,况且这事关系到爵位传承,他一个御史也不好枉议。

贾赦微微点头,轻声道了声谢。

荆御史转向贾母,问道“贾老太君可是要大义灭亲状告贾政与王氏”

贾政这厮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想来贾老太君也是难以忍受,这才陪同儿子来挝登闻鼓状告次子。

“不不”贾母连忙摇头,“政儿是无辜,这事都是王氏所为,与政儿无关。”

贾母正想说些什么把这事全都推到王夫人身上,没想到贾赦不待贾母说完话,便抢过话头道“好叫大人知道,我母亲是来状告贾赦不孝,让大人治贾赦一个极刑”

荆御史下意识的掏了掏耳朵,“什么”

这贾老太君是怎么了不去状告害人的次子不孝,反而来状告无辜受害的长子不孝不过想想方才贾老太君着急的模样,荆御史心下一沈,似乎贾赦说的是真的

贾母气的险些晕了过去,她不过就是说说,威胁一下赦儿罢了,被众人的眼神看的狼狈不堪,贾母忍不住泣道“赦儿你怎么不给你弟弟留一条活路呢你这般逼死你弟弟,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你怎么这么容不得人呢”

贾赦哈哈狂笑,其笑声之悲愤,让荆御史也不由得心惊,“母亲说我容不得人我容不得人”

贾赦双目如雷,直看的贾母隐隐不安。

“我要容不得人,会由着贾政入住荣国府主院,太上皇御题之荣禧堂,而我至今仍住在荣国府偏院我要容不得人,会由得王氏当家,而我和张氏还得从王氏的手里领月钱过活我要容不得人,会由得贾政拿着我的金印胡作非为老太太,你说这话时不亏心吗”

贾赦强忍下翻白眼的冲动,一字一句,如杜鹃啼血,让人闻之同悲。

他收到原身记忆之时也差点没吐血,原身简直是个傻的,不但住的地方被人抢了,家中的银钱大权也没了,要点银子还得看弟妹脸色,不过最最让他吐血的一点是,原身甚至连最重要的金印都被贾政握在手上也不怕贾政拿着他的金印胡作非为。

贾母狼狈不堪,气道“你素来顽劣,不如你弟弟聪慧,这家由着你弟弟当也是应该,你要不是长子,怎么能继承荣国府,这荣国府应──”

贾母猛地住口,那怕再怎么觉得赦儿不配继承荣国府,这话也不该说出口,不过她虽然没把话说完,但众人也早猜出她的未尽之言。

众人忍不住惊愕的看向贾母,说这话你心不亏吗先前贾赦像是傻子一样的让二房当着他大房的家,已经够让人讶异了,万没想到贾母尤不甘心,竟然还真要二房替代大房成了荣国府之主

想想贾赦一家子遭遇到的事,大伙不由得默默心寒,大伙心中不免有几分疑惑,该不会这贾老太君当真掺了一手,这才想告长子不孝,好弄死长子吧。

贾赦似是也被贾母给气的很了,高声怒道“难道那迟迟不曾给瑚儿请太医的赖大不是老太君的人难道管厨房的赖大家的不是老太君的人瑚儿生死末卜,张氏虽是勉强生下孩子,但俗话说七活八不活,八个月大出生的孩子,那怕被母亲一时养死了也是再所难免,母亲再告我一个不孝,治死了我,便可如母亲所愿兄终弟及了。”

贾赦的声音隐带绝望,“不孝者,可不问缘由直接处以极刑,我遂了老太太之意,张氏亦在此,老太太也无需费心,赦死后直接把我们夫妇两一起埋了便是。”

这赖家是贾母的陪嫁,光凭这一点,贾母手上便说不清。他先前没说是因为不好由他说出口,但如果是被贾母逼着说的话,这话赶话之下,自然是有多少说多少了。

贾赦巴不得贾母再脑残一点,再偏着贾政一些,好让他因一时激愤之下,继续把她的脸皮揭下来在地上磨擦。

听到此处,荆御史忍不住开口说道“贾大人放心,这不孝之罪也不是光凭贾老太太一面之话可以定下。”

他鄙夷的瞧着贾老太君,以贾赦的所做所为,如果这样都算不孝,这世上岂有孝子乎况且贾赦都做到这地步了,贾老太君和贾政还能逼得他领母来挝登闻鼓,以求自绝于世。可见其母之狠毒,像这等所谓的不孝,他们做御史的也不会受理。

贾母涨红着脸,只觉得这辈子的老脸都被人给扯下了,再见人人都以鄙夷的眼光望着她,更觉得狼狈不堪,急道“我那有”

虽是气急,但望着众人不屑的目光,贾母不由得气虚,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贾政这时也不知那来的勇气,竟然上前道“大哥你还不向母亲道歉,母亲并没有要告你不孝之意,你──”

贾政一句话未完,贾赦便直接一脚踢了出去,也不知道是否怀里抱了个人,这出脚的准头稍微差了点,贾赦看似明明是想踢贾政肚子,快踢到时,却低了一点,踢中了贾政胯下之物。

那地方正是男人最脆弱的部份,贾政顿时疼的哀哀直叫,几乎痛的在地上打滚了,而贾赦尤不解气,随手将张氏放在一旁椅子上,拎起堂上椅子,直接对准了贾政的大腿砸了下去。

为了彰显气派势,这登闻鼓里的太师椅都是用着上好的红木所制,着实笨重无比,贾赦那一下又是用尽了全力,只听咯啦一声,贾政的大腿骨便被贾赦给硬生生打断了。

众人顿时呆住,万没想到贾赦一言不合就动手。

而贾赦则是一脸正气的不屑道“赦不愿与你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物对话,我嫌脏了我的嘴。”

荆御史在一旁看的眉飞色舞,要不是他还有几分衿持,说不得都忍不住要跳起来大叫打的好像这等人便是该好好毒打一顿,方能解气,不过他终究是沉稳些,连忙劝道“贾大人不忙着动手,正所谓恶有恶报,自有国法制裁他”

贾赦拱了拱手,“赦一时气愤,还请荆大人见谅。”

荆御史回以拱手礼,“那儿的话。”

贾政可说是荆御史生平仅见最不要脸之人,他还巴不得贾赦再多打几下,那会怪罪呢,况且